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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兮文学 > 专职备胎,断情绝爱[穿书] > 第17章 第十七章
 
傅玉真跟在父亲身后,踏入傅家大宅。

照理说两岁时的记忆,早该忘怀了,他却一直忘不掉当年和母亲一起被赶出大门时的情景。

长大懂事些以后,他就暗暗发誓,他要成为绝顶优秀的人,让傅家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

但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他仍是普普通通,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只是沾父亲的光,而傅家的堂哥傅宴,却成为了他曾经想成为的那种人。

其实他连江梅生都不如,江梅生至少能在某一个领域做到极致,而自己呢?

想起自己曾经对江梅生的轻视,傅玉真便觉得自己实在是荒唐得可笑。

进入主宅,父亲带着他在客厅坐了片刻,老爷子傅斯仁来了。他上了年纪,虽然脚步有些许颤巍,但眉眼间的深刻划痕,仍可见得当年的杀伐果断。他曾是狮群说一不二的王,直到一只幼狮长大成人,日渐取代了他的地位。

傅斯仁在主位上坐下,与傅玉真父子两人寻常问答,又问傅玉真在哪所大学,什么时候出国,今后有什么打算。

不一会儿,傅斯仁把傅玉真父亲叫到书房谈事情,傅玉真得了空,便在傅宅里四处走动。主宅后侧有一方偏院,草木扶疏,清雅幽静,偏院内一丛栀子花攀过了墙头,一径香到了墙外。

傅玉真看着那洁白深绿,有些好奇,问随行的佣人:“这是谁的院子?”

“是小傅先生的。”

傅玉真问知,在这傅宅里,老傅先生是傅斯仁,小傅先生就是傅宴。傅宴堂哥在傅家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没想到傅宴堂哥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打理花木。”

“这院子里的花木,都是江先生照料的。”

“江先生?”

那佣人自觉失言,不愿再说了。但傅玉真莫名地对“江先生”感到在意。傅玉真转了一圈,来到庭院里找了个石凳坐下,叫佣人去拿冰杨梅。那佣人走了,傅玉真回到偏院外,瞧着左右无人,翻墙进去。

院子不知闲置了多久,带着几分萧条,想来是傅宴堂哥平时不爱在这儿祝院中靠墙一棵栀子花树生得繁茂,花香袭人,葡萄架下摆着一张竹床,一只旧画架,墙角丢了些颜料和调色盘,风吹日晒的,已经脏得生青苔了。

房间门都上了锁,傅玉真在窗户边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什么来。房间几乎都是空着的,傅宴堂哥只逢年过节带人回来住几日罢了。

傅玉真忽然想到了什么,拿手机上网一搜,傅家把子孙们的消息隐瞒得太好,翻了十多页,竟都没找到傅宴和江先生的相关信息。

这时院落外传来佣人的声音,傅玉真推开院门,低声道:“我在这儿。”

佣人见他从院子里出来,着慌了:“您怎么一声不吭跑院子里去了?”

“进去看看罢了,都锁着门,还怕丢东西?”傅玉真走到他跟前。

佣人讷讷道:“我不是那意思,那院子是小傅先生和江先生以前的居处,两人离婚后,小傅先生就让人锁了院子,不准人再进去了。”

傅玉真听见离婚二字,挑起眉,冷不丁问道:“不是才结了三年,怎么就离了?那位江先生……叫江、江什么来着——”

“江梅生。”佣人补充。

傅玉真登时脑子里嗡地一声,□□,竟是头晕目眩,耳朵嗡鸣,什么也听不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冷静下来,佣人仍在说着:“——原先瞧着挺好,谁知道谢家那位一回来,小傅先生就跟江先生离了婚——唉,这些事我们也不好说。”

傅玉真不再言语,跟着佣人回到厅堂内坐下。冰杨梅盛在白玉瓷碗里,紫红的梅子间落着冰块,一缕一缕地冒寒气。傅玉真怔怔看着杨梅碗,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堵得他脸也白了。

他忽然抓着那佣人问:“我跟傅宴堂哥长得像不像?”

那佣人失笑,端详他:“眉眼有两三分像吧,今天小傅先生也会回来吃饭,您看看就知道了。”

有些话他没说完。小傅先生容貌英俊,傅玉真像母亲多些,五官线条柔和,偏女气。

傅玉真松开手,怔怔坐着。

他想他可能从没弄明白,江梅生究竟在想些什么。

快到饭点时,傅玉真听见了汽车的声音。

佣人们都移动到了院子里,过了一会儿,傅玉真先是听人说:“快去跟老傅先生说,小傅先生回来了。”

傅玉真不由自主来到门边看,越过几个佣人的肩膀和发顶,傅宴堂哥携着一个年轻人往主宅这边走。

仔细端详,傅玉真才觉得自己和傅宴的长相并没有多相似。傅宴皮肤冷白,面容英俊得过分,而且他穿西装板板正正,就连衬衣都扣到最上,这样一个严肃清正的人,与自己压根不像。

所以江梅生找自己,不是为了把自己当做前夫的替身?

傅玉真现在也糊涂了。他已看穿了江梅生表面殷勤,实则冷淡,内心憋屈郁闷,又气又恨,偏偏这些天闭上眼就是他。不承认也不行,江梅生早就对他造成了极深的影响,偏偏他还曾可笑地以为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傅玉真正出神,傅宴已走到他近前,他下意识叫了一声傅宴堂哥,傅宴笑着看他:“玉真堂弟一转眼都这么大了。今年读大几了?”

傅玉真很是诧异,他自两岁时被赶出傅家,就再也没跟傅家老宅这边的人来往过,就连傅宴堂哥,两人也不曾打过照面,没想到居然被对方一语道破身份,他不由得局促,说:“大三。”

一行人边走边进了客厅就座,傅宴带来的那名年轻人就坐在傅宴身侧。傅玉真偷偷打量他,发现他居然跟江梅生长得有五分相似!

但——虽然不愿意承认——傅玉真认为江梅生那个没良心的冤家比这年轻人好看得多,虽然年轻人身子挺得笔直,坐姿端正,但他自踏入傅宅,便带上几分如临大敌的紧绷,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傅宴向他介绍年轻人叫谢瑜,傅玉真思量,把谢瑜带到傅家老宅里来,那就是要让这个人过明路,看来堂哥刚离婚,便又要好事将近了。

堂兄弟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傅宴含着笑:“今天跟谁一起来的?”

“我爸爸。”

“你妈妈怎么没来呢?今天是家宴,叫她一起来吧。”

傅玉真不由得尴尬,他妈妈当年被赶走,这十多年,再也不曾踏入傅家老宅半步,傅宴堂哥多此一举,是在奚落自己吗?

哪知道傅宴却是认真的,他似是早知道傅家住在淮水区,竟叫人派车去接,傅玉真无法琢磨他的心思,又担心母亲被接来,傅家不肯放人进来,反倒平白受辱。但现在他身在傅家,说了不算。

傅宴安慰地拍拍他的胳膊:“放心吧。”

佣人又拿了些时令水果,冰杨梅、冰荔枝、山竹、黑葡萄、绿葡萄,莲子等。傅宴正与傅玉真说话,随意地捏着杨梅碗,放在年轻人面前。

傅玉真不由得又看了那年轻人一眼。

哪知那年轻人有些尴尬似的,小声说:“我从小就不吃杨梅的,你忘了?”

傅宴一怔,继而不动声色道:“记错了。”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傅斯年与傅玉真父亲出了书房,叫人去饭厅摆饭。傅宴携着年轻人向他问好,傅斯年一瞧见那年轻人,眉头便皱了起来,很是不快。

傅斯年正要教训人,又有汽车进来,众人从饭厅的雕花窗向外张望,傅玉真母亲从车上下来,带着几分无所适从。

傅玉真父亲一怔,快步迎她去了。傅斯仁看见傅玉真母亲,敲了敲手杖:“是谁——”

傅宴说:“我叫人去接的。既然是家宴,自然该一家团圆。我爸妈去国外度假来不了,但在国内的,自然都该到常”

傅斯仁气急败坏,竟不顾傅玉真父子,斥责傅宴:“你当傅家谁都能来?1

傅玉真父亲听见傅斯仁的话,很是不快。

傅宴冷笑:“傅家的门槛很高贵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傅家是什么皇亲国戚。爷爷,新时代了,那些老套的臭规矩,该废就废了。”

傅玉真站在一边,只觉得山雨欲来,原来傅斯仁和傅宴的矛盾竟然已到了如此激烈的地步。他心中一时间百味陈杂,即气傅宴拿母亲做文章,又恨自己没有地位说不上话,否则也可以光明正大迎母亲进傅家。

傅斯仁气得直抽抽:“我知道,我要江梅生跟你离婚,你心里头恨我1

傅玉真心头一跳,打眼望,谢瑜的眼神亦是一跳,带上几分不快,去看傅宴。

傅宴冷下脸来,那一瞬间明显动了气,却隐而不发,看向走进饭厅的傅玉真父母:“爷爷,人都到齐了,开饭吧。”

这顿饭吃的傅玉真如坐针毡,他有许多疑问,都是跟江梅生有关的。吃了饭,一家人坐了一会儿,便要告辞。离开时听傅斯仁在和傅宴叫嚷:“我不会同意你和谢瑜结婚的!他不过是个下人的儿子罢了!痴心妄想1

傅玉真只觉得可笑,虽然他不喜欢傅宴堂哥,但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傅家的门槛很高贵么?

坐进车里,傅玉真父亲小声责备母亲:“你怎么就过来了?”

母亲委屈:“来接我的人说是你派来的。”

傅玉真父亲重重叹气,说:“这个傅宴不简单埃老头子找我回来,就是想掣肘他。他今天来这一手,不过是为了激化我和老头子之间的矛盾。真是好手段。”

经父亲这么一说,傅玉真也终于明白了傅宴派人去接母亲的用意。傅斯仁说的那句话,自己和父亲都听见了,就算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仍有芥蒂。难怪傅玉真心说母亲怎么来得这么快,怕是傅宴早就派人去接了。客厅里与他闲聊提起,不过临时找个由头罢了。

傅玉真问父亲:“堂哥离婚的事,跟爷爷有什么关系?”

父亲说:“你堂哥的前夫之前出了点事,在网上闹得挺大,你爷爷觉得他给傅家丢脸了。”

“所以爷爷就逼他们离了婚?”

“逼到不至于,他前夫也想离婚。”

江梅生出什么事了?傅玉真用手机查,网络上的消息都被傅家屏蔽了。这种事,得调用专门的人去查,而且得小心,免得惊动傅家。

傅宴带着谢瑜离开傅家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谢瑜坐进车里,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厌憎地看一眼傅家老宅的大门。这是他第一次踏入傅家老宅,如果跟傅宴结婚,以后来的次数会更多。

但傅宴会跟自己结婚吗?谢瑜其实不确定。

今天傅宴把他带到老宅来,更多的是为了向傅斯年那个老头示威。

谢瑜和傅宴青梅竹马,互生情愫。谢瑜只是傅家管家的儿子,按照傅斯年的门第观念,自然配不上傅宴。于是他被送走,在异国他乡漂泊八年,回来时,傅宴已经和江梅生结了婚。

江梅生家世尚可,父亲是画家,母亲是舞蹈家,勉强入了傅老爷子的法眼。但他一旦闹出了丑闻,给傅家蒙了羞,立刻就被傅老爷子厌弃了。

江梅生那件事,导火索是自己。事情发生后,他几次想要跟江梅生坦白,却始终没有勇气,在江梅生面前,他将永远抬不起头。

曾经同床共枕三年的情分不是假的,谢瑜知道,他甚至现在都没有从那段婚姻中走出去,时不时地失神,甚至在看自己时,就像在看另外一个人。

虽然傅宴不断强调他喜欢的人是自己,但谢瑜敏感的神经还是捕捉到了他偶然间的失神。

谢瑜感到一种微妙的妒忌。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因为自己已经赢了,高傲的自尊不允许他妒忌一个失败者,可有时候,比如现在,想到江梅生时,他的内心还是像被针绵密地刺痛着。

“刚才你爷爷说的是真的吗?”谢瑜问傅宴。

“什么?”

“他说你恨他,因为他逼江梅生和你离婚。”

傅宴沉默,带着些许不快。

但谢瑜执拗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你说埃”

“没有。”傅宴疲倦地看他一眼:“老狐狸不过是想离间我们,别上他的当。我说过很多次了,江梅生不过是我找来思念你的替身罢了。他怎么比得上你。”

谢瑜短暂地被安抚了。

江梅生休息了足足一个星期,补完了近期的剧和番,终于觉得无聊了,坐回书桌前,开始拟新书的人设。

开新坑就像新婚,探索每一个细节都令人兴致勃勃,日思夜想,神魂颠倒。但蜜月期一过,新坑渐渐令人索然无味,直至疲倦厌烦,写到一半,那就是步入中年的夫妻,干巴巴味同嚼蜡。为了避免写到后期疲软,每天写三千字就像挤牙膏,江梅生决定这次要认真搞搞大纲。

写着写着,关于科研的一些细节有些不明了,他想了一会儿,要不要给林御白发去信息。

加上林御白的咚咚号已经有半个月了,这期间林御白偶尔发条朋友圈,都是转发行业内容,江梅生看不懂,只能礼貌性点赞。

有时候江梅生发朋友圈,林御白会慢悠悠点个赞,让江梅生恍惚间觉得,医科研那个待他热情友好的林御白是假的。

大神有点高冷,一时间让江梅生不敢接近,也不好意思直接给人发信息,于是发了仅林御白可见的朋友圈,抱怨新文选择了一知半解的科研行业。

到了晚上八点左右,林御白忽然给他发了条信息,问他新文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江梅生立刻倾诉了自己的困境。

林御白回他:我晚上十点半下班,那个点你方便接电话么?我们电话里说。

他的那些问题,的确是打字解释不清楚的,林御白愿意拨冗给自己电话,江梅生自是欣然答应,把手机号发给了林御白。担心自己记不住,江梅生给手机通话设置了自动录音。

晚上十点多,他去学校接了江羽生回来,匆匆洗了个澡,就坐在卧室里静候佳音。没多久,林御白的电话进来,好听的声音带着几分疲倦沙哑。

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忙成这样,江梅生有些歉疚:“御白,我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你休息?”

林御白低声笑:“不会,你的小说很棒,能为你的创作提供帮助,是我的荣幸。”

江梅生不禁脸热,问:“你看了我写的小说?”

“是啊,中午边吃饭边看,我有在你的评论区给你留言的。”

“哦,我从来不看评论区,所以没注意到。”

“是这样埃”林御白的声音一松,轻笑:“我还以为……没什么。你有什么问题,说说看,如果我解答不了,可以帮你问其他人。”

事实证明林御白就足够博学,足以解答江梅生的所有问题。江梅生坐在空调房,裹着蚕丝被,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江梅生禁不住困,打着打着滑进被窝里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醒来,一看手机,通话记录到了十一点多。

江梅生揉着眼睛洗漱,吃了点早饭后处理昨天的通话信息。边噼里啪啦打字边感慨,林御白,真的厉害,年纪轻轻这么博学,天才为什么这么多,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吗。

录音放到后头,江梅生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迷糊,看样子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江梅生不由得扶额,林御白工作这么累,下了班还给自己帮忙,没想到自己居然先睡着了。真的是,以后没脸见林御白了。

手机录音中,江梅生匀称的呼吸声响起,显然已然入睡,林御白无奈叫了一声:“梅生?你睡着了吗?”

二十秒钟的静默后,林御白温柔的声音响起:“哥哥,晚安。”

打咩!

这是怎么回事啊?!

大佬为什么要用这种能让耳朵怀孕的温柔声线叫自己哥哥啊?!

江梅生整张脸都红了,鬼使神差地,把录音又倒回去十秒钟,于是,林御白那一声温柔的“哥哥,晚安。”再度响起。

嘶——

江梅生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在电脑搜索栏里输入:一个男的叫另一个男的哥哥是什么意思。

然后他看了一上午的情感解析。

中午屈致来找他吃饭。这些天屈致中午晚上准点报道,把江梅生养得白里透红的。不过没想到他今天也会过来,因为江梅生昨天就得知,今天屈致要去参加贺晴光的工作室开业典礼。

贺晴光没留屈致吃饭吗?

江梅生于是叫家政阿姨再多烧一个菜。

屈致在客厅坐下,含笑看着江梅生:“早上吃了什么?肚子饿了的话,就不用加菜了,赶紧开饭吧。”

江梅生也的确饿了,“那我们先吃,早上就吃了点燕麦片,的确是饿了。”

两人在餐厅内坐下,屈致说:“不如这样吧,你搬来跟我一起住,这样我也可以每天陪你一起吃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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