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看出，这里的将士们的确十分崇拜顾子衿，在他过来后甚至散发出了一阵一阵的欢呼声。
穆清歌掩嘴一笑，“这个场景，倒真像是你要反了一般。”
顾子衿走在前边，末了停了一下，“我确实是准备反。”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已经让他意识到，就算他没有这样的心思，皇兄他们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穆清歌并不诧异，上前挽住他的胳膊道：“好，我们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重新迈开步子。
不得不说，边荒的生活环境确实很是艰苦，甚至分给她们住的房间都是破破烂烂的，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就是一张桌子，一张床，看起来很是简略。
不过她们这次马车上带了那么多财物，倒也不怕，正好可以将这里好好休整休整。
将她们一群女眷送到房间休息后，顾子衿他们便一同出去商议事情去了。
可老鸨带出来的姑娘们并没有安静下来，一个一个娇媚的趴在窗户上冲着路过的侍卫们招手抛媚眼。
边荒的侍卫们哪里见过这阵仗，瞬间便脸红脖子粗的，两颗眼珠子都快要看直了，更有甚者直接鼻孔一热，流出了鼻血。
姑娘们又是一阵娇笑，只觉得他们没见过世面般的样子可爱极了。
侍卫们就这样大饱眼福的顺着这排房间前走过，走到最后一间房时，却见房窗紧闭，并不似前边那样都站着些姑娘。
有人疑惑，“这里边没人住吗？”
知道的忙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自然是有的，这里边啊，住的可是咱们顾王爷的夫人，据说这夫人啊，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是是是，她们过来的那会儿我正好瞧见了，是一个顶好看的女子呢，白衣飘飘的，像个……像个……”
说话的人有些词穷，想了半天，才猛地一拍头道：“像个仙子一样。”
这样一说，瞬间提起了其余那些没见过的人的好奇心，大家一起簇拥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交头接耳的想要等着看看能不能见到这位像仙子一样的夫人。
而此时这位本人却并没有要打开门的意思，大概是有了身孕的缘故，身体也容易乏一些，又因闻不得味道太重的东西，食欲也不大好，一时之间，所有的孕象都透了出来。
是以眼下正躺在床上休息，很快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繁星满天，顾子衿就坐在不远处处理着事物，他竟自己搬了个桌子搭在窗前当做书案。
穆清歌床上一动，顾子衿便转过了身，见她醒来，走过去道：“清清，这几日你累着了，再多睡会儿吧。”
“已经不困了。”
穆清歌摇摇头，不解道：“你怎的把书案搬到这里来了。”
“在这里可以时时陪着你。”
顾子衿声音带着暖意，末了忽然道：“对了，幽冥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穆清歌愣了愣。
“他去苗疆王宫了，说是去看看柳絮，毕竟咱们不辞而别，对她来说兴许会有一些打击。”
“怎么，你心疼了。”穆清歌语气酸酸的。
“心疼的是幽冥。”顾子衿握着穆清歌的手紧了紧。
“说真的，你说柳絮那般貌美，又对你那般真心，还是身份高贵的圣女，你就这样走了，不会后悔遗憾吗？”
“蠢。”顾子衿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柔和，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穆清歌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人都带着她跑了，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不由得心里甜蜜，蠢又怎么了，他终于回到她身边，这么长久以来的坚强也可以卸下来了，谁的心里还没住个娇滴滴的小女子不是。
“清清，你只需照顾好自己跟思慕，剩下的，都交给我就好。”顾子衿表情认真道。
不论是柳絮，还是天齐，他都会处理好，不再让她伤神。
“嗯。”
穆清歌笑着点点头，将头枕在顾子衿的肩上，默了默，忽然问道：“对了，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想通这会儿正好问问你，先前齐岚好好的城主不当，怎么同意跟咱们一起同天齐作对的？”
眼下齐岚是城破人亡，还跟着他们逃了这么久，说起来，穆清歌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的。
“男子都有野心，谁不想往上爬受万人景仰呢，他在小小的明月城做城主已经做了十几年，却一直没有提拔的机会，心里难免不平衡，边也想跟着我们赌一把谋个别的出路。”顾子衿答道。
“他赌输了。”穆清歌叹一口气，整个明月城的士兵，全军覆没，原来仅仅是因为齐岚的私念。
哪怕他说齐岚是因为憎恨皇帝，或者有什么仇恨去这样做，她都觉得情有可原，可齐岚却仅仅是因为想要更多的权势。
一瞬间，对他整个人都有些改观，更有些不满。
难道在他们眼里，生命都是草芥吗，
穆清歌眼神义愤填膺，顾子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也不能说是输了，清清，现在才是真正的刚开始，很多事情既是偶然，也是必然，野心都要付出代价，一将功成万骨枯，权位从来都是这么残酷，你不要想太多。”
“可那些士兵何其无辜。”穆清歌还是接受不了。
“是啊，这也就是我为何一直避让的原因了。”
顾子衿的眸色亦沉了沉，他也不愿见到死亡，尤其是有了穆清歌跟思慕之后，更是见不得生离死别。
“清清，没事的，不久之后，我会还他们，还天齐所有人一个安定盛世，只是在那之前，牺牲是必定的，你不要太过于介怀这些事。”
“我懂。”
穆清歌垂下眼帘，其实他说的她又何尝不懂，只是这段时间见多了生命的消逝，再得知只是因为一个人的私欲一时之间有些愤愤罢了。
可转念一想，其实纵然没有齐岚的私欲，明月城也决计不能独善其身，正如顾子衿所说，有的事，既是偶然，又是必然。
“砰砰砰。”
两人正说这话，外边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什么事。”顾子衿沉声道。
“王爷。”
门外的侍卫立时恭敬的叫了一声，“外边有个自称夫人朋友的人前来求见，说是叫楚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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