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姗姗异常娴熟的抽出刀，一只手将尸体撩在一旁，姗姗的脸不知是呆滞还是冷漠。她喘着粗气，还未缓过刚刚发生的事。</p>
<p>若相依惊愕得望着她，“姗姗，你……”</p>
<p>“我……”姗姗和人打架，这是第一次真的杀了人……</p>
<p>剩下的人本看戏正高兴，可领头的突然被干掉了，这一下子感觉就不好了。他们纷纷抄起家伙冲过来，这个时候牧歌从天而降，她穿破茅屋顶落在若相依面前，刷刷三刀将黑衣人全都撂倒了。</p>
<p>“牧歌……”若相依看到她无比安心。</p>
<p>“刚才费了点事。相依，没事吧？”牧歌收了刀，转过身来问若相依说。若相依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去拉姗姗，姗姗一直在看着手里握着满是血的刀，她定住像是木头人一般。若相依想拉开她的手，但她纹丝不动。</p>
<p>“姗姗？”若相依试图叫她。姗姗没有反应，若相依紧张的抱着她的肩膀，“姗姗！”</p>
<p>姗姗被他叫得吓了跳。</p>
<p>“啊？”</p>
<p>她回过神，看到手里刀染满了血红色，神经反射的丢掉了刀，身体颤巍巍的发抖，她面前地上的血泊之中倒着一具黑衣尸体。“我……我。”</p>
<p>“没事了，没事了。”若相依抚着她的头发，抱着她安慰说。</p>
<p>牧歌出了屋门，警惕的朝村子里扫视一番“我们得快点离开这。此地还不能算是安全。”</p>
<p>若相依说，“应该不会有了吧？如果还有，恐怕会再次来袭击吧？他们怎么会放过一丝空档。”</p>
<p>牧歌默许的点点头。</p>
<p>姗姗抽搐的哭了起来，她害怕的依偎到若相依的怀里。若相依半搂着她出了来，一直在安慰她。</p>
<p>“村子很干净，要么是杀手们打扫过，要么是他们将这里的人抓了去。”牧歌看着村子的光景说。</p>
<p>“也许村子里的其他人还活着，如果他们要杀人，干嘛又费功夫把这村子打扫得跟什么都没发生的一样。”若相依说。</p>
<p>“嗯。”牧歌觉得若相依说的在理，她进村子寻找可能关押村民的地方。若相依抱着姗姗来到一个石桌前，“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p>
<p>姗姗点点头。若相依回到刚刚的屋子里，寻找可能证明这些黑衣人身份的东西，他得知道这些人究竟什么来头。屋子里一具尸体倒在血泊中，姗姗用刀伤得这名黑衣人很大的伤口，血流已经染红一片茅草，其他的尸体则丝毫不见血迹，尸体上只有脖子上有一道很小的伤口，可这道很小的伤口却导致他们一瞬间丧命。若相依俯下身子搜身，他把躺着黑衣人的全身搜了遍，连个铜板都没发现，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他愁眉苦脸的蹲着望着血泊中的尸体，只有这具尸体没有搜了，但他确实有点怕血。他瞄到这名黑衣人腰间别着一个腰牌，他摘了下来，擦去上面的血迹，上面的纹理完整的显现出来。</p>
<p>上面画着一个狰狞的虎头，似乎有上面寓意吧？这种腰牌应该代表着他的身份，或许是他隶属的凭证。若相依收了起来，出了房间。</p>
<p>姗姗坐在石凳上端着下巴，很沮丧的模样。一想到自己刚刚杀了那个连名字和相貌都不知道的黑衣人，她的手就感觉哆嗦。</p>
<p>“有一点你要记着，行走江湖的时候，若是杀人千万要眨眼。”公孙泊师父的话现在她想起来感觉像是未卜先知！她一直在回想刀捅进去的瞬间她是否有眨眼……</p>
<p>一次次回想虽然无比恐惧，但她每次却没有感到自己有过眨眼的经历，“完了！我杀人竟然没有不眨眼。”她愣愣的觉得世界都昏暗下来。</p>
<p>若相依走过来，看到她垂头丧气的模样。“怎么了？”</p>
<p>“公子，我刚刚杀人了。”姗姗不知道该是用悲伤还是害怕的语气的说。“我……我用那把刀……”</p>
<p>“如果你没有杀他，或许我就不会在这儿跟你说话了，对吗？”若相依坐在她旁边，开导她说。“换句话说，你因为杀了他才救了我。”</p>
<p>姗姗勉为其难的点点头，无论理由是什么，她杀了人的事实不会改变，她心里一直扭不过去。“公子……我刚刚眨眼了吗？”</p>
<p>若相依不禁嗤笑，“什么眨眼？”</p>
<p>姗姗害怕的回想着说，“就是杀那个黑衣人的时候……我眨眼了吗？”</p>
<p>“我怎么会看得那么清楚，当时我吓坏了，那个人的刀风都吹到了我的脸上。”</p>
<p>姗姗不依不挠的看着他，希望他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p>
<p>若相依仔细回想，“好像……没有吧。”</p>
<p>姗姗当时像是木头人一样，眼神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姗姗“啊”的躺在石桌上，“完了，我杀人不眨眼。我该怎么去见公孙师父啊。”</p>
<p>若相依噗嗤笑了。“你杀人不眨眼？杀人不眨眼说的是杀人心狠的狂魔，你连杀死个蟑螂都要祈祷超度它，成狂魔还差远呢！”</p>
<p>“真的吗？”姗姗高兴的又坐起来，满脸期盼的看着若相依，若相依点点头，她才放心的舒口气。“也许这样对吧……”</p>
<p>村子的另一头，牧歌在一个废弃的地窖里发现了被困的村民，她把村民们放了出来。年迈的村长连声道谢，村子里的人也都磕头敬拜。牧歌再三推辞之下，村民们才各自散回了家。</p>
<p>老者询问牧歌说，“敢问姑娘，如何称呼？”</p>
<p>“文刀。”牧歌告诉老者自己的化名。</p>
<p>“文刀？”老者皱皱眉头，这个名字通常是男孩子的名字……“文刀姑娘，来这大山之中有什么事吗？老朽在这里了半辈子，或许能帮到你。”</p>
<p>“那先多谢老村长了。”牧歌拜谢之后，说明来意。“敢问村长，请问附近可有一个山谷叫沉剑谷？里面住有一名叫敬辰的前辈？”</p>
<p>“沉剑谷……敬辰……”老者抚着白花花的山羊胡子沉思，他摇摇头，“没有……”</p>
<p>牧歌略感遗憾。</p>
<p>“这附近倒是有几个山谷，不过里面都是没有人烟的山林。敬辰就更没有听说过了。”</p>
<p>“这样……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前辈指点。”</p>
<p>老者又说道，“哪里。哦，附近有一个寺庙，就在那边儿的葛山上，你要是来寻寺庙隐居山林的隐士，那里最有可能有线索。姑娘不妨去看看。”</p>
<p>“多谢前辈！”牧歌再次拜谢。</p>
<p>若相依和姗姗坐在石桌前看到村民从不远处四散开来，猜出是牧歌所为，两人起身走过去找牧歌。牧歌也朝这边走过来。</p>
<p>“这附近没有沉剑谷这个地方。”牧歌抱着双臂皱眉头，她从来不怀疑安萍的话，但她指明给牧歌她们的路走到了头也没有什么头绪……“附近有座寺庙，也许那里会有什么高人隐居，知道敬前辈的下落。”</p>
<p>两个人点头同意，三人一起上了山，葛山上钟声回荡，山顶有座寺庙。</p>
<p>“牧歌，这块腰牌你见过吗？”三个人走在山路上，若相依把刚刚发现的腰牌拿给牧歌看，牧歌行走江湖多年，或许知道这块腰牌有什么来头。</p>
<p>牧歌拿过来腰牌，仔细看了看。“这是……冥虎门的腰牌，想必刚才的那些人就是冥虎门的人。”</p>
<p>“冥虎门？”若相依对这个没有听说的名字希望牧歌能够更为详细的解释。</p>
<p>“冥虎门是江湖上专门暗杀高手的杀手组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冥虎门中高手众多，而且心狠手辣，江湖上有许多高手的暗杀悬赏都是他们接手的。”牧歌说的很平静，像是冥虎门已经打交道惯了。</p>
<p>牧歌又解释说，“不入流的一群人，尽使些三流卑鄙的手段，杀死江湖上的名士可以说是用尽心机。”</p>
<p>若相依说，“你好像一点都不怕。”</p>
<p>“怕他们啊？”牧歌不由觉得好笑。“相依，你知道为什么江湖上武功会分三流一流这种说法吗？三流的人，就算身手出众也会想方设法的要使绊子用心计，他们永远都是三流。”</p>
<p>“如果，如果真的中了他们的计呢？”若相依追问说。</p>
<p>牧歌看着他，很不明白他这样的担心。</p>
<p>若相依又追问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被他们挟持，用来逼迫你就范……你会怎么做？”</p>
<p>牧歌沉默了些许，“相依。我想跟你讲个故事。”</p>
<p>山路上，牧歌和若相依走在前面，姗姗独自走在后面。</p>
<p>“以前，大内侍卫有个姓刘的密探。他爱上了一个江湖浪人，一个名字叫做永磬的女人。他接受朝廷的密令——永磬盗取朝廷机密，朝廷要他杀掉永磬铲除后患。但，他们两个私奔了……”</p>
<p>牧歌深深舒了口气，“他没有杀永磬，永磬也背叛了她的雇主，两人远走高飞，隐居在一个叫做鸭绿村的山村之中。”</p>
<p>她笑了，“那天是清明，下着小雨。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站在村子口，永磬问他如果有小孩儿会取什么名字，刘密探回答说：‘牧歌’。”</p>
<p>若相依有点愣愣的，不明白她讲起自己父母故事有何缘故。</p>
<p>“可惜好景不长，在我四岁的时候他们找到了我们，永磬被抓住……那时候我只记得我父亲告诉我的一句话，‘牧歌，我爱你。但我更爱你的母亲，原谅我。’然后他就去救永磬，而我自后也就成了浪迹江湖的孤儿……”</p>
<p>说起这段往事，牧歌并没有极大的悲伤，她也只是苦涩的笑了笑释然了那段往事。</p>
<p>“相依，如果真发生了那种事情，我也许会做出同我父亲相同的做法，人是爱着一些东西的，如果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必须毫不留情的割舍。”</p>
<p>意思是说，她会抛弃若相依吧？若相依知道牧歌从前的苦，她所经历的风雨是若相依一辈子也无法想象的。她的成熟与镇定，她的冷静与执着都是若相依无法想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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