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牧歌。”姗姗的一声呼唤让牧歌从思索中回过身，姗姗凑到她身边坐下来，“想什么呢？”</p>
<p>“以前的事。”牧歌眼光苦涩，她的语调却很平静。</p>
<p>姗姗发觉牧歌脸上有泪痕，伸手替她拭去，“你哭了？”</p>
<p>牧歌摇头笑了笑，“也许是想到了些伤感的事。”</p>
<p>顾方志远远看到两个人坐在这边谈话，他拿着两把木剑走过来，对着牧歌说道，“喂，你。”</p>
<p>他极其轻蔑的打招呼，两个姑娘抬头看他。顾方志把一把木剑扔给牧歌。“你的武功肯定不错吧？起来切磋切磋？”</p>
<p>十五岁的少年轻狂的语气狂妄的不是一般，牧歌用剑撑着身子起来，懒散的站起来，姗姗噌的也站起来，拿过牧歌手里的木剑。</p>
<p>“我来跟你打！”姗姗手绕一段剑花，适应木剑的重量，上前一步。牧歌惊讶的望看她，姗姗的招数居然是天山派的剑术！</p>
<p>顾方志笑了笑，“你？！还是算了吧，万一伤着你了，我可又要被师傅处罚了！”</p>
<p>“看你人小口气不小！谁打伤谁还不一定呢！”姗姗执拗的上了劲儿。</p>
<p>“好吧。”顾方志答应得很勉强，权当和牧歌切磋之前的热身赛。两个人走到院子里较为开阔的地方，相视而望。</p>
<p>“点到为止，十招之内你能过五招便算你赢。”顾方志将剑背后，虽然年纪比姗姗小但傲气十足。</p>
<p>姗姗首先出招，她一招健步刺剑攻势展开，顾方志单手背后藏剑，侧身闪过姗姗首冲扬攻。姗姗转剑势为横扫，此时侧身的顾方志正面对着木剑，此招可谓杀招，而顾方志因为侧身的缘故，扭转的力道未能及时转向。</p>
<p>他双脚跳起强行使上身弓起，借着微微起跳的力道他的脚踹向姗姗的腋窝，姗姗被击退，他背着地躺到了地上，非常伶俐的旋身翻身站起来，两人都没有大碍。</p>
<p>顾方志假闭着眼睛，侧身对着姗姗。右手将剑背后的姿势没有改变。姗姗只是受一脚，除了衣服上染一个鞋印。刚刚的两招切磋，两人都有试探之意，姗姗仅用劈，横扫两种普通剑势，顾方志的处理方法极为自傲，一点也没有用剑切磋的意思。</p>
<p>姗姗转了姿势，也侧身相对，她微微转动木剑灌注真气，下一招可就是真格的了！她迅速手绕剑花，旋身逆向横扫剑刃，顾方志察觉到气流异常，后撤身躲避。姗姗紧着上招力道旋身而起，一字马一脚劈向他的头顶。</p>
<p>顾方志只有左手肘挡在头顶前，在姗姗力道未全部发力之前，他掰掉冲力侧身躲掉姗姗的落势。而后也飞出一脚踢向姗姗，姗姗双手交叉挡下，她失去平衡跌落到地。</p>
<p>她迅速起身，拿剑要再次进攻。</p>
<p>“姗姗！”若相依叫住了她。姗姗不服气的咬着嘴唇，不甘心的甩身，向若相依走过去。</p>
<p>“公子，干嘛？！”她不高兴的嘟囔说。</p>
<p>“我们来就是客，你和他比武点到也就罢了，可别让他人背后指指点点。”姗姗走到若相依身边，若相依低声告诉她。这时她才注意到寺庙里的和尚们都聚集过来看热闹，姗姗的狼狈样子被他们当做玩笑……</p>
<p>她一下子就红了脸。若相依噗嗤笑了，“快去换身衣服吧，弄得这身泥，你又要费些功夫清洗了。”</p>
<p>牧歌走到他的面前，替代姗姗做他的对手。“姗姗虽然只是玩玩，但你也该尊敬她才对。”</p>
<p>顾方志高兴的说，“木剑让她拿去了。我再去找一根。”</p>
<p>“不用了。只是切磋而已，你只使你的剑就行了。”</p>
<p>“那，我就不客气了！”顾方志迫不及待的想要和牧歌交手，他手持木剑纵身跃起刺向牧歌，牧歌微微侧身，双手顺着他的剑摸向他的手臂，一击手刀便打掉他手中的剑，牧歌的另一只手夺过木剑绕出剑花将剑锋指向了他的脖子。</p>
<p>一招，胜负已分。姗姗和若相依都看呆了！顾方志不过出了一招，仅仅是佯攻，牧歌竟然夺过他手中的剑并反手致胜。围观的和尚们鼓掌称赞她武功精湛。</p>
<p>牧歌把木剑又还给他。“手无寸铁可不代表没有武器，拳头打人也是会疼的。况且，正是因为手中没有剑你才更应当慎重，因为空手的人会将你手中的剑夺去，而拿剑的对手你永远不会有这样的顾虑，一旦剑被夺情景便会发生逆转，你太过心急了。”</p>
<p>顾方志收了剑，很不情愿认输。牧歌说的他虽然不认同但确实是有道理的。</p>
<p>牧歌走进了屋子里，他一个人拿着木剑在发呆。</p>
<p>夜里，顾方志一个人拿着一只银枪到院子中，他望了望月色，跳到院子中耍弄起银枪。</p>
<p>“杀人不眨眼的时候，我就会杀了你！”公孙泊一刀白光，姗姗从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她抱着自己瑟缩一团，寂静的夜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想找个人作伴儿……</p>
<p>牧歌的房间门吱呀的打开，一个人影进来之后又悄悄关上门。一个人影儿朝牧歌床位走过来，月光透着丝丝寒气，人影落在了她的脸上。</p>
<p>“谁？！”牧歌突然坐了起来，异常警觉的拿出银针自卫。</p>
<p>站在她床边的是哭着鼻子的姗姗。</p>
<p>她哭了脸说，“牧歌，我睡不着。害怕。”</p>
<p>牧歌哗的松了紧绷的神经，欠欠身子让姗姗躺下床。</p>
<p>“谢谢。”姗姗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顺着她的身位躺下床。</p>
<p>牧歌不禁笑她说，“你今年多大？怎么还会害怕得睡不着？”</p>
<p>“十……十九吧？”姗姗有点谎报年龄的心虚。“可真的很可怕！我梦到公孙师父来杀我！因为我今天确实杀人了！”</p>
<p>牧歌笑了笑，翻了个身子，没有说话。</p>
<p>过了一段时间，姗姗还是睡不着。“牧歌？你还醒着吗？睡了吗？”</p>
<p>牧歌没有回话。</p>
<p>“你睡了吗？牧歌？”</p>
<p>牧歌翻了个身，扭头过来，极其压抑自己的愤怒说，“至少一秒钟之前是。”</p>
<p>姗姗嘟囔说，“我……我睡不着。”</p>
<p>牧歌无奈，只能陪她说话，“我知道。你想怎么样？”</p>
<p>“陪我说会儿话。”</p>
<p>“说吧。”牧歌惺忪的应付。</p>
<p>“牧歌，你说我会不会变成杀人狂魔啊？”</p>
<p>牧歌支吾的说，“就你这样的啊？等下辈子投胎做个大汉再说吧。”</p>
<p>姗姗松口气。“可我杀人了。”</p>
<p>牧歌慵懒的说，“这很值得炫耀吗？你都说了很多次了。”</p>
<p>“我真的杀人了！”姗姗很恐慌的说。</p>
<p>“嗯嗯。你杀人了，睡觉吧。”</p>
<p>姗姗一想到自己白天手刃黑衣人，就浑身哆嗦。</p>
<p>“姗姗。杀人又不是你的错，那个人是来杀你和若相依的。如果你不杀他，恐怕下一秒见阎王的就换成若相依了。”</p>
<p>“公子也这么说……”姗姗低语。</p>
<p>“你又不是故意杀的人，况且你是为了保护你家公子。就算上了官府，官老爷也会对你网开一面的。”</p>
<p>姗姗还是有些不安心。牧歌也不再解释，她现在只想快些睡觉。</p>
<p>“牧歌，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不是也很害怕啊？”姗姗希望从牧歌那里，得到些许欣慰。</p>
<p>“杀人这种事情你还想要几次？我看啊，你这么想法倒是有几分杀人狂魔的嫌疑！”</p>
<p>姗姗突然惶恐的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很害怕。”</p>
<p>牧歌叹声气，她知道姗姗只是想听自己说话，倾听是走出心里阴影的办法。</p>
<p>“我那个时候……”</p>
<p>牧歌回想起她面对第一个仇人的时候。那时候她在药神谷，躲藏在隐居在药神谷的有在世华佗之称的刘亚宰家里。</p>
<p>“那个时候我不过九岁，家里来了一个受伤的江湖人。刘爷爷给他治疗伤的时候，他无意间提到了昭南王假子的事情。刘爷爷怀疑他是参与者之一，一直隐忍着没有说什么。</p>
<p>我在替他换药的时候，用针灸的银针刺死了他。刘爷爷很生气，把我赶出了药神谷。我也就被他遣到了若尚书家里。”</p>
<p>牧歌自顾自的说着，姗姗已经睡着了，牧歌也掖掖被脚，睡了。</p>
<p>院子在的顾方志一直练到深夜，若相依的睡的屋子靠近院子，银枪划破长空的声音让他一直睡不着。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起床来到出了屋子。</p>
<p>若相依不禁抱怨说，“我说，你大半夜不睡觉在院子里跳什么舞？！”</p>
<p>顾方志没有甩他，继续挥动银枪。</p>
<p>若相依又说，“你不睡觉也就算了，知不知道你耍枪也让我睡不着？”</p>
<p>顾方志仍旧在练，他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挥动银枪一点也不含糊，练了几个时辰动作自然没有迟缓，顾家应该是练武的世家吧？若相依打个大大的哈欠，他得劝说这练武的痴小子睡觉，不然自己也跟着没法睡儿。</p>
<p>“不就是比武输了吗？不至于如此赌气。”若相依带着哈欠说。</p>
<p>顾方志将银枪竖在地上，“我还从来没有输得这么惨，一招。仅仅是一招我便败了。她虽然厉害，但我就是不服！”</p>
<p>若相依不禁有了兴致和他唠嗑，他倚在柱子边，“所以你就这么死练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一天的功夫怎么能超过牧歌？”</p>
<p>顾方志说，“你怎么看出来我是第一天练枪？我每天都会在院子里耍枪的，不过今天练得比较晚罢了。”</p>
<p>“可你的枪声扰得我睡不着。”</p>
<p>“不想听就堵上耳朵。”他说罢便继续挥动银枪。</p>
<p>“看来你是准备一晚上都不睡是吧？”</p>
<p>顾方志没搭理他。若相依摇摇头，扫兴的回可屋子，找了两团棉花塞上耳朵，勉勉强强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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