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第二人格不会再突然跑出来，林萧把心放进了肚子里，陈衡请假的期限也到了，两个各自忙活。
林萧还未踏进摄影棚，已经听到张扬的嘶吼声，“你们干嘛的？吃干饭？这点图都修不好，趁早回家滚蛋。”
呦呵，她的合作伙伴什么时候那么有男人味了！
林萧走进，轻咳了一声，“这是犯什么事了？把我们小哥哥的脸色都气成了猪肝色了。”
张扬冷脸，“你桌上有一份合同，上次给的方案，陆总已经同意了。”
林萧懵了会儿，想到第二人格，心里慌了下，哪管张扬在气什么，抬脚大步走进办公室。
把桌上的那份合同粗劣的浏览了一下，还好，不是什么蹩脚的摄影方案，她把合同放下，把杂乱的桌子收拾了一下，看到键盘下的字条，没有署名，看字体有几分像她自己的。
「不得不说，你是一个不厚道的主人格，需要我时，把我推出来当挡箭牌，这次我苏醒，全是因为你的妥协，若是我做了什么出格的时候，你就受着吧。」
“？？？”林萧一脸问号，第二人格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陈衡没说啊。
这字条放摄影棚，是跟她工作上的事情有关？
正想着，张扬敲门进来，“我说，你这个合作伙伴是不是太任性了，整整消失了两天，一点音讯都没。”
“哦。”林萧把字条收起来。
哦！
就这样？张扬剜她一眼，下巴一扬：“这份合同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林萧问他：“这个我这几天有做什么反常的事情吗？”
“……”张扬嗤笑一声，“你问私事还是公事？”
林萧睨他一眼，吐出两个字：“都说。”
张扬在办公桌前坐下，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开口：“公事一切正常，就是私事不好说。”
林萧‘嘶’了声：“别卖关子，有话就说。”
张扬：“你要出轨了。”
什么！
林萧双手撑在桌上，气势凌人，“把话说清楚。”
“你抱了人家陆总，还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我当时就震惊了。”
“……”林萧卡壳了，一时间接受不到外界的其他信号。
好半晌过去，她才回神，把那张纸条重新拿出来看，越看越不对劲，“你说的陆总全名叫什么？”
张扬：“我靠，你不是吧，抱了人家，转脚就忘啊，这合同还是人家公司的。”
林萧拧眉，去翻看合同的签名页，上面签的名字不姓陆。
“快说。”
张扬：“陆时新。”
林萧的脑袋划过去一道闪电，‘轰’地一声，她感觉自己原地爆炸了。
懵圈过后，林萧意识到一个潜在性的问题，第二人格的‘林萧’对陆时新有一份异于她主人格的执着。
难道产生出第二人格的时候，她把自己的感情也分离出去了？
张扬半天见她不讲话，脸色还有些不佳，“喂，傻了？”
林萧缓缓吐出一口气，“那天是几号？”
张扬明显的状况外：“什么那天？”
“陆时新来的那天。”林萧说。
张扬说了一个日期，又问她：“你要干什么？”
林萧没答，垂眸看到桌上的那份合同，脸色一顿，“把合同退了，就说我身体不舒服，不接单。”
张扬看她两眼，很直白的问：“你哪里不舒服？”
“……”林萧给了他一记白眼。
“不是，作为合伙人，我必须提醒你，你要签合同的时候，可是意志坚定的，为了彰显你的决定，你还加了一条霸王条款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健忘了吧？”
林萧：“什么霸王条款？”
张扬眼角抽搐了几下，“林萧，你玩我吧！这事才过了几天啊，你就健忘了？”
林萧瞪他一眼，张嘴想要解释，又无从下口，她拿起合同，这次是仔仔细细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把合同看完。
拍一组相片，天价50万，若乙方（即是林萧本人）违约，赔偿金翻三倍。
林萧：“……”脚下生软，跌坐到椅子上，这绝对是个傻子，还是个坑主人格的玩意儿。
她不差钱，但是也不能这么糟蹋钱。
林萧总算是明白过来，第二人格为什么留下那一张纸条了。
靠！！！
张扬看她的脸色越来越青，有点同情，“你是不是特别后悔，自己一时被多巴胺控制了头脑，加了这样一条霸王条款。”
林萧瞪着铜锣大的眼睛，“张扬，你现在还不出去，是等着血溅当场吗？”后面几个字，是从牙缝里吐出来的。
张扬：“……”
先溜之大吉。
他刚走出办公室，里面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一个摄影师工作的女孩走过来，听到里面的动静，好奇的问：“张叔叔，老大怎么了？”
女孩二十一岁，张扬比她大了一轮，叫他大叔，好像也不为过。
张扬：“被多巴胺支配了，现在正抽风呢！”
女孩：“……”
林萧从摄影工作室出来，一眼就看到蒋若楠那辆骚包的车，眼角一抽，她走过去，“怎么想起来约我吃饭了？”
“觉得应该增进一下我们的姐妹之情。”蒋若楠下巴一抬，示意她上车。
林萧勾着嘴角一笑，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蒋若楠发动车子，“今天想吃辣的，找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才爽快。”
林萧瞄一眼她的肚子，语出惊人：“你有了？”
蒋若楠差点被刺激的踩刹车，“你有毛病吧，我开车，不带这么诅咒我的。”
诅咒？这什么一说。
林萧：“你们那么狼性，有漏网之鱼也不一定啊。”
蒋若楠：“我呸，我年芳不到30岁，是不可能生孩子的。”
林萧睨她一眼，没在说别的。
蒋若楠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但，人生的计划里，她又步步规划，不到三十岁不结婚，不到三十岁不怀孕，跟三十岁杠上了。
萧池还有几年要等的。
林萧有点同情她家哥哥了。
她们去吃了网红串串火锅，两个女的，吃出来的竹签比旁边是三个男的还多，沸滚的红油，让人双眼看的猩红。
吃完火锅，晚七点，蒋若楠在刷微博的时候，看到自家艺人上了热搜，爽快的把林萧丢路边，自己驾驶骚包的车子溜了。
林萧心里的草泥马万马奔腾。
她们吃东西的地方是闹市区，除了私家车，出租车不允许进来，林萧只能徒步走出去，到了街边，一眼就看到整条路上都是被堵的车。
林萧突然不想坐车了，她打开导航，输入地址，想了想，又把地址改成武警医院，这里过去打车二十分钟，走路大概是一个小时，她今天出门穿的休闲，小白鞋，走路也不累，想着今天陈衡是流动班，晚上九点就下班了。
一个小时，走过去，刚刚好。
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林萧才到了武警医院的大门。
她拿出手机，拍了医院大楼的一张相片，发送给陈衡。
不多时，陈衡回复：「你在医院？」
「嗯，接你下班。」林萧抬脚走进医院大楼，往外科楼的方向走。
「忙吗？」她问。
「不忙，我去楼下接你。」陈衡很快回复过来。
林萧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不用，没那么矫情，我去你科室找你，就酱。」
就酱？什么意思？陈衡看着信息，轻皱眉，他打开搜索界面，输入‘就酱’。
然后恍然：就这样的缩写——就酱！
五分钟，林萧到了科室，象征性的敲敲门，她推门而入。
陈衡抬头，看到她，从座位上站起，两步就到了她跟前，“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林萧看着他，“想你了，就过来了。”
陈衡怔神，一把将她扯到怀里，声音略带沙哑，“我也想你。”
林萧哼了声，手在他腰背上作怪，两手掐他，“我看你是压根不想，电话没打一个，信息也没发一条。”
陈衡忍着痛，任她作妖，只是手上微微用力，用力抱紧她，“我想你。”他轻推开她，低头在她嘴角上亲了下，嘴上都是辣味，他拧眉：“你吃了多少辣的？”
林萧：“……”
她好像吃了很多。
林萧嘴角上翘，踮起脚，手揪着他的大马褂的前襟，霸道又蛮横的吻上他的双唇，转辗厮磨。
陈衡体验了一次激烈的、蛮横的、有辣椒味的亲吻。
一吻结束，林萧惦着脚尖，趴在他的肩膀上轻喘，她一门心思的整蛊他，忘记换气了。
差点把自己憋死。
陈衡偏头，亲了下她的耳朵，“看来是真的吃了不少辣椒，都造成心率不齐了。”
林萧哼声。
好一会儿，她呼吸顺畅了，撤离他的怀抱，仰起头，微眯着眼睛，“我心率不齐也是你害的。”
这个人让她心动，让她心痛。
陈衡淡笑，亲昵的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
在科室待到九点，陈衡下班。
两个人牵手走出医院楼，到了外面，发现下起了小雨。
从医院这边到陈衡的公寓，十多分钟的路程。
回到公寓，林萧开门，刚换下鞋子，就被人从后面抱住，接着温热的触感落在她的敏感的脖子上，她浑身一颤，想躲开他，却被人箍的更紧，他的手掌趁机滑进她的衣衫下摆，另一只手去解衣服。
林萧：“……”
陈医生受什么刺激了。
她扭动身体，轻微的挣扎了下，“还没洗澡。”
“一起。”陈衡的话音落地，弯腰把人打横抱起。
“啊……”林萧轻叫出声，被吓了一跳，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在花洒下的愉悦是第一次，林萧有些受不住，断断续续的嘤咛出声，到最后，轻吟尽数被陈衡吞下。
林萧体力不支，是被陈衡抱着回到床上的，她的头发湿了，陈衡让她别睡着，他给她盖好被子，去拿了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在‘呼呼’的机械声中，林萧半眯着眼，口齿含糊不清的说道：“陆时新跟第二人格签了一份合同，明天我去找他。”
陈衡手上的动作一顿，默了数秒，说：“你一个人可以吗？”
林萧闭上眼：“我去之前会先找闻人笙，然后带着张扬过去。”
房间里，只有吹风机的声响。
吹完头发，陈衡去客厅倒了温水给她，林萧喝完水，倚着两个枕头，没多少睡意，想起那张纸条，叫陈衡把包包拿给她。
她把纸条拿给陈衡看，说：“第二人格留下的，她故意跟我作对。”略顿，“不过，我觉得，‘她’对陆时新有一种情感，这种情感，好像是我当时分离给‘她’的。”
陈衡不解：“怎么说？”
林萧：“就是觉得解锁的钥匙在这个点上。”
经她这么一说，陈衡倒是想起了宋奕卿说的话，他抿唇，心里吃味，“林萧，其实不想让你去见他。”
林萧抬眼，新奇的看到他别扭又不好发作的表情，顿时乐呵了，眼神戏腻的笑，“你有没有闻到好酸的味道，咳咳，太酸了。”
“林萧。”陈衡侧身，把人压在身下。
林萧腰酸，刚刚在浴室被折腾了两回，不敢造次，赶紧求饶：“我错了，我什么都没闻到，是我的嗅觉出错了。”
陈衡：“……”看她那无赖样。
被气笑了。
林萧见他不动作了，拍拍他的手背，“你别压着我，我腰疼。”
陈衡放开她，伸手在她腰际处揉-捏，给她缓解酸痛。
林萧哼哼，舒服极了。
她说：“陈衡，是你说的，我要积极面对了，才能扭转情况，我不想消失，我只想陪着你。”
陈衡温柔的气息喷在她的唇边，他说：“我也不想失去你。”
可到最后，最先放手的人是他。
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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