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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兮文学 > 郡主她是音攻 > 第七十一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道士头上束髻,只别了一根木簪,并未戴巾。身上着了常见的青色道袍,进门便是一礼:“贫道道号仁虚,在此有礼。劳施主久等,是贫道的过错。”

  沈行之还礼道:“仁虚道长可是观主?在下有礼了。”

  两边分了主客坐下,仁虚便道:“才听童儿说,施主是想在贫道这里请一道姻缘符?”

  “正是。”

  沈行之拱手道:“另外,我还有一事劳烦道长。”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只喜上眉梢的发钗。整个钗身都是赤金打造,上面有红宝石镶嵌的点点花蕊,又有玳瑁镶的两只小鹊,端的是一派富贵逼人。

  沈行之笑得有些许羞涩:“这是我偷偷打造了准备送与她的。还请道长费些精力开光,保她平安无事。”

  说着便盖上盒子交给齐清岚,又掏出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在上面。

  齐清岚送过去,那仁虚道人瞧了眼,便行礼念了声道号:“无量天尊。施主诚心可鉴,贫道自然义不容辞。只是开光仪式繁琐,若要能保得长久,必然不可马虎。贫道今日便焚香斋戒,大抵三日后可成。施主到时便可将此物与姻缘符一并取回。”

  “多谢道长。”

  沈行之十分高兴,行了礼便带着齐清岚退出茶室,由小道童引着送出观去。

  这里仁虚道人打开锦盒,将那发钗仔仔细细的摸索着瞧了一遍,才在那喜鹊下面寻到了小小一个篆字—梓。

  容梓的梓。

  道士蓦然一声冷笑,拍了拍手,便进来一个小道童:“师父,有何吩咐?”

  “你去告诉你师兄,叫他寻机会在刚才离开的那公子身上放些信香。”

  小道童应了一声便退下,道士慢条斯理收好了锦盒,又郑重对着锦盒行了一礼:“你放心,贫道既然得了你的酬劳,必会成人之美。只可惜了贫道这一番心血,注定要付诸东流了。”

  道士这厢古古怪怪,那边沈行之和齐清岚下了山,径直又回了城中去。

  进了订好的客栈,沈行之卸下外衫,齐清岚便皱眉捂鼻子道:“这牛鼻子道士着实不会办事,好好一件外衫,就被这香气毁了。”

  沈行之随手将外衫一抛,笑道:“我这些日子只好委屈委屈,带着这香气过了。这道士虽不会办事,可好在忠心,想来摄政王不日就该知道了。”

  “等他去,还不晓得什么时候。”

  齐清岚拿起那件外衫,放在窗口的架子上,“还是靠郑三更快些。”

  “郑三?”

  沈行之跟她一起,站在窗口遥遥一望,正好能看见那家酒楼:“若到时候事情赶不及,你猜以那位容姑娘的心计,会不会猜到摄政王头上去?”

  “疑心生暗鬼。”

  齐清岚哼了一声:“摄政王扶持容家,便如同给自己造了金库,可从来没想过为他人作嫁衣裳。咱们来得恰好是时候,端宜得了助力,水涨船高,容大姑娘又自有丘壑,一心要脱了牢笼。摄政王行事,一切都务求稳妥。若师兄是摄政王,会如何做?”

  “能如何做?你大可不必考我。”

  沈行之笑了笑,不接她的话茬,径自坐下倒了杯茶。

  齐清岚不以为忤,笑眯眯的跟着坐下,沈行之便自然又替她倒了一杯。

  “我知道师兄是嫌题目太过简单,可如今木槿被我派出去了,能说话的,也只有师兄一个了嘛。”

  齐清岚说着便将头靠到他胳膊上来,一双眼睛盯着他眨了两眨。

  沈行之叹了口气:“好,我若是摄政王,头一个必然先除了你,省得你这里惹是生非,搅得人不安宁。”

  “师兄若是摄政王,我也不必费心弄这浑水了。”

  齐清岚接了一句,刚要再说,却忽而顿住。

  窗子上扑棱棱落了一只小鸟,寻常雀儿大小,站在窗边跳了两跳,叫了一声,便又飞走了。

  两人看着那鸟儿,又转头互看了一眼。

  齐清岚先扑哧笑了:“若师兄是摄政王,这鸟儿想必也用不上了。”

  “嗯,顶多一盏茶的功夫,就要有人来请咱们住不花钱的客栈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沈行之将自己和齐清岚脸上的易容面具除了,又各自换了一件外衫,方慢悠悠的下楼去了。



  如今正是饭时,客栈大堂里热闹的很,两人相携而过,齐清岚便听见嘈杂声音中有人道:“听说容家又做成了一笔大买卖。南边靠岸的那些船,来的都是些异邦人,什么都不懂,拿着真金白银换些不入流的土陶器,天底下的钱都让容家赚了去。”

  “那算什么,我还听说,容家还跟北疆做了马匹生意,如今正在北郊建马场。等来年开春,皇上和摄政王都要亲自去选马呢。”

  “唉,容家老爷做生意真是顶尖儿的心眼儿,只可惜偏偏生不出个儿子来。这一份大家业将来不知便宜了谁呢。”

  得,什么时候谈论容家,话题总会绕回来的。

  齐清岚目光微凝,听见一个有些模糊的声音:“我瞧这容老爷也是只有做生意的心眼儿,要不怎么就忘了自己什么身份,敢跟摄政王府对着干?”

  周围的人立刻七嘴八舌的追问。

  齐清岚步子放得极缓,沈行之便察觉出来,抬手招呼了茶点,揽着她寻了桌子坐下。齐清岚浑然不觉,只是沉心运转璇玑九策。

  “你别是吃多了发昏,什么时候传出这种消息来的?”

  “你才是昏了头,我亲舅舅的连襟是给摄政王府上送菜的,他亲耳听见府中的大管家吩咐的,说是王世子有命,今后凡是容家送来的东西,一概不收,容家有人来拜,一概不见。”

  “怪不得容家生意做得这么大,也没半个眼红的,原来是背后有摄政王府撑腰。不过这一次闹僵了,其它的人,都该动脑筋了。”

  “你是才知道容家手眼通天?真是孤陋寡闻。不过我先时瞧见容家将城内那家金银铺子里的东西撤了不少,想来张兄说得也有点儿眉目。”

  “何止是金银铺子呢?容家北城的那个绸缎庄,早就不进新料子了。上头眼看哄不住了,人家还不早作打算?我可是听说,容家在南边连成片的庄子都盖好了,这天高皇帝远,手里又有银子,要多自在有多自在,何必在天子脚下受气!”

  齐清岚缓缓收力,她只送了一份临别礼,眼前这局面,多少出乎意料。

  果然,人言可畏。

  只是不知道容婉做了什么,把康宁阜刺激成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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