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贞放下的那杯温热的茶水已经变得冰凉。
胸口好痛，痛得不能呼吸了。
她的手死死抓紧自己的衣襟。
似乎，即使是她现在换了一具身体。
可只要记忆还在，一旦回忆起来。
依旧心有余悸。
被欺凌，被利用，被毒哑，被陷害，毁容，滑胎......
就像那个人说的，她是一个肮脏的灵魂。
可是，即使这样，她也遇见了那般美好干净的人。
虽然没有抓住那个人，可那一世，也没有白活了。
户贞走到窗前，抬头望向天空。
今夜似乎月亮不会出来了，但是却有满天繁星璀璨。
“如果给你一次回到过去的机会，你会选择你第一眼遇见的他吗？”
那个男子问她。
第一眼遇见的他?是傅辰曦。
他居然能知道她的所有吗？这个男人的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算是他想要摧毁整个午塬大陆，恐怕也不是做不到的吧？
而她当时只是顿了顿，没有多作考虑。
便自嘲似的摇摇头。
回到那个令人厌恶至极的时代？
再去弄死那些令她作呕的人吗？
让她回去，或许他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在她眼里，那样做，很没意思。
她并没有太多执念，在这棵桂花树下守了他的骨灰近百年，足够了。
或许，便是他想将她留下来吧？
所以在她死后，她的魂魄还在。
虽然当时的她不能和他说话，不能触摸他。
但是每当他来到她的坟前看她的时候，阳光总是特别温暖，仿佛也能温暖她。
那样，只是看着他，就令她很满足了。
既然她已经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待在哪里也就都无所谓了，那便跟这个人交易又何妨？
自此，她一直轮回到午塬大陆。
她有过很多身份，但是每个身份都活不过三十年。
而每一次她都能带着上一世的记忆继续活下来，获得新生。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鬼神。
因为她在还是灵魂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其他魂魄，也没有遇见什么妖魔鬼怪。
除了那个人，似乎他拥有不死之身。
她从未看见过他的真容，也没有看见他受过一次伤。
而他的声音却从来没有变化过。
每一次她获得新生，他都能出人意料地先来找到她。
他就像是一个午塬大陆的主宰者，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但是又不是为了保护午塬大陆。
他似乎觉得只需要午塬大陆存在一般。
不论发生多少场战役，他都不会插手，甚至会推波助澜。
在她眼里，他没有图谋过什么。
也不需要图谋什么，这个人实在是太神秘了。
而她，被他安排了各种身份，协助他维持这一切。
关于他的事迹，除了那次他出现在北临的一个小村庄。
称是迟老的弟子，出手救过那个村庄里面染上恶疾的那些小孩。
还有一次，可能就是他在很多年前。
挑起的十国战役，最后十国分崩离析，重组为五国吧。
而她，被他差遣做过最多的事。
便是整理一些卷宗了吧？
这些卷宗，大多记载的是一些不为人知的历史。
如此循环了不下将近十次。
这一世，她成为户贞，待在花月楼数十年。
这就是那个人给她的命令。
潜伏在花月楼，收集各家族的相关情报。
有时候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似乎就是在游戏一般。
将整个午塬大陆作为自己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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