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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兮文学 > 宁菀青曲司枫 > 第二百一十六章 挡箭牌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段日子里时常出现在她梦里的那个人。

身后两名侍女很自然的跪下行礼,她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等那人走近,将伞遮在自己的头顶,她才磕磕绊绊蹦出一句:“殿下……”

“你们这么冷的天,还那么心大让一个病人在雪里跳舞,以为很好看是吗?”他没理会她的手足无措,而是冷冷的呵斥那两名宫女。

“九殿下恕罪!”

“都给本皇子滚!”

江闵月的手早就因为落雪红成了猪蹄,她却浑然不觉,鼻尖心上全是面前这个人的味道,是清清淡淡的檀香。

“还站着做什么?”这一次,声音是从自己身后不远传来的,她回头才发现他已经站在了进屋的台阶上,有些不耐烦的在等着她。

她慌忙拍去肩头的雪,走上前去,意识到阮安歌的眼神往自己头顶游移了片刻,她又下意识的咬唇,似在隐忍。

“没什么话对本皇子说吗?”

“多谢九殿下大恩大德,让奴进宫来……”可进宫来做什么呢?一想到这个,她就遍不下去了,什么大恩大德,根本就是仇家才会这样做吧?

“知道让你进宫来做什么吗?”

“不知。”

那边,阮安歌停顿了很久,久到江闵月都要怀疑时间是不是静止了,他才开口:“本皇子身边缺一个助手,你最合适。”

谎话。#@$&

但江闵月不知道。

阮安歌身边从前有个文武双全的秦若云,而后又有一段时间得到宁菀青的帮助,这个江闵月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不适合伺候人,反倒像个主子。

她实话实说:“承蒙殿下厚爱,只是奴恐怕不能担此重任。”

“你没做过,怎么知道不能?”他的表情和语气是如出一辙的冷淡:“况且,你也能当本皇子的挡箭牌。”

她一愣,猛地抬起头去看阮安歌的脸:“九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近日本皇子被皇上催着立皇妃,皇帝那边人选不少,本皇子能看得入眼的却一个也没有,所以本皇子叫你进宫来,不仅是因为你是江上德的孙女,还是因为你并非皇宫中人,更值得本皇子信任。”

她眼里有火,起初燃得炽烈,现在阮安歌的话却好似临头一盆凉水,惊得她整个人都似掉入了冰窖里,不能动弹。

“九皇子原来是这个意思。”她端坐着,说:“那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本以为自己如此坦白会换来这个丫头的吵吵闹闹,他甚至还提前设想过当真激怒她自己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她却波澜不惊了?苏州城里那个最爱大吵大闹,从不忌讳什么礼仪规矩的江闵月,怎么这一刻好像消失了一样呢?

阮安歌没有深思,他只是这会儿抽空从审刑院出来了,紧赶慢赶来了这里罢了,很快就要继续投身审刑院。

“既然你答应了,那本皇子今日就去告诉皇上,让他为你我赐婚。”

他说完话就撑着伞走远了,风雪之中,唯余一点黑色。

她的心却剩下大片大片的苦楚无人倾诉。

九皇子说话算话,出了她的房门,一刻也没耽误,直奔皇帝寝宫。皇帝因为年纪大了,这些年每每需要御医针灸,他来的时候,皇帝恰好正坐在寝宫的帘帐里等御医治疗。

“我儿,如此焦急,是为何事?”皇帝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并不知道阮安歌有什么惊人的想法。

“父皇,前些日子您与儿臣商讨立妃一事,儿臣已有思量。”

皇帝一顿,那些御医也知道这是天子家事,纷纷懂事的退下去了,独留他们父子二人在房间中。

阮安歌不给皇帝多问的时间,直接说:“儿臣想立秦太师之女秦若云为皇子妃,立江将军之孙江闵月为侧妃。”

他一句话说的沉稳平静,却重重打破了皇帝对他的设想。

“你想娶一个罪臣之女?”

“只是做侧妃,也算慰藉江上德老将军九泉之下的亡灵。”

“罪臣,有什么好慰藉的?”

“父皇,江上德老将军是惨死在三哥手里,并非参与盗马而死,他是功臣,并非罪臣。”

皇帝冷哼一声,那意思再明确不过。

他本意是要阮安歌娶了秦若云,她从小就陪伴在他身边,是数年的玩伴,加上她样貌端庄,品性端正,娶她为妻最好不过。

谁知,阮安歌不肯退让:“父皇,儿臣愿意退出审刑院,也非得娶罪臣之女。”

“你!”皇帝哀叹一声,这些儿子们,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倔强,自己一把年纪也不愿意再参与,只摆了摆手:“你去吧。”

“但你不许亏待秦太师之女,否则,朕要你好看!”

他郑重点头,随后离开。

因为他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虽然不能明面上表现出来,皇帝还是亲自翻看了黄历,查了日子,再又半推半就的怂恿礼官们将日子定在自己认为合适的那一天。

拟定了日子,圣旨很快就送到了江闵月的住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感江上德之女江闵月性行淑均,温良得体,是岁与朕第九子相当,是选良辰吉日,相当匹配,封为皇侧妃,钦此。”

伺候她的两名侍女高兴不已,她却一副冷冰冰的事不关己模样,分毫激动也没有。

她做侧妃,那谁做正妃?这个问题久久萦绕在江闵月的心头,甚至连梦里,她都梦见自己质问阮安歌,然而,梦里的他没有给她回答。

她们并不知道,在皇宫之外的某处宅邸里,有一个女人同样也得到了圣旨,内容大致相同,都是嫁给皇帝第九个孩子。

“太好了,小姐,这么多年,殿下终于开窍了!”

“别得意,听说这次殿下要娶的不止我们小姐一个呢!”

秦若云细眉一皱:“另外那人是谁?”

说话的侍女摇摇头:“我只听来送圣旨的公公碎嘴说了一句,并不知道是什么人。”

她冷笑,反正她是稳坐皇子妃的位置,还有什么人能从她手里把这个离阮安歌最近的身份抢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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