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好生期待
“哪里哪里，诸位过奖了。不过，雪儿这孩子虽说离开我这么多年，但孝顺得很。回来日日给她父亲做药膳，每天起早给我请安。”柳氏说着笑得甜蜜极了。
顿了顿，柳氏又接着浅浅笑道：“今日晨起时，我说头痛。这孩子都到正厅了，偏要回来给我按摩。我怕耽搁时候，让她先来。她倔着不肯，呵呵呵。”
几位夫人一听，相互看了几眼，忙陪笑着夸司徒雪知事孝顺，李夫人的脸却因柳氏的几句话变得铁青。只是碍于身份上的差别，忙掩了神色同样陪笑着。
柳氏在不遗余力地帮着司徒雪塑造知书达理的形象，而司徒洵也正带着司徒雪正式拜见三皇子等人。一时之间，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分外热闹。
于一张张或陌生或熟悉的脸庞中，司徒雪远远瞥见司徒锦羞红着脸跟在李容璟身旁。眼见着两人不时低声轻语些什么，心中不由更添几分疑惑。
…………
用膳后就是男子间一场场的酒，女子便不在好坐在宴间，柳氏便安排丫环引各位夫人小姐去花园游玩闲谈。
司徒雪没有急着与其她小姐同去，而是陪在柳氏身边扶着她：“母亲，您去歇息儿吧。这头痛刚有些舒缓，别被风吹着。”
柳氏欣慰地笑了，拍拍她的手背：“不碍事的，洛秀之前又请了大夫吃了一味药，母亲现在精神好着呢。”
一旁的司徒锦虽听不清，但见她们母女这样亲密，方才与李容璟眉目传情的甜蜜瞬间消散了，跑上前挽住柳氏的另一只手，撒娇道：“母亲，今日好热闹，锦儿觉得好开心啊!”
柳氏看她笑得开朗，点了点她的额头：“就知道玩。”
三人这才携手去了花园，路上司徒雪吩咐了梨白去备茶和点心，又主动吩咐下人做事，不让母亲操心，却不想这样的举动惹得司徒锦心中恼恨。
司徒雪，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刚回来便这样管事。司徒锦暗想着，调整了一下神态说道：“香儿，你去吩咐厨房做红豆砂糕。”
言罢又扬起一张笑脸，显摆道：“大姐有所不知，这可是我们府上糕点师傅最拿手的!”
司徒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她这是在说她对将军府比自己熟悉吗?
不一会儿，众人便齐聚在了凉亭里，茶水点心也都备齐了。众人开始说笑打趣，司徒雪时不时接几句，表现得大方温柔，又博学多才，赢得了不少小姐的好感。
正在另一处亭子的司徒锦见着她如此落落大方的样子，有些讶异，但更多的是不满。只是一时想不到方法破局，便只静静坐着不怎么说话了。
尚书府小姐周婉儿看她一脸的颓丧，有些担忧地问道：“锦儿，今日你怎么如此安静？”几位说笑的小姐也停了下来，都关心地看着她。
司徒锦见几位姐妹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心生一计：“我哪有，婉儿尽取笑我，平日我不也安静嘛。”司徒锦虽这么说着，眉头却轻轻皱起，看得几位小姐妹都疑惑了。
“锦儿，你说是谁欺负你了?”周婉儿不依不饶地问她，她只是摇头。
“莫不是那三皇子怠慢了你不成?”丞相之女秦瓾打趣她，逗得几人都笑了。
司徒锦羞得脸红，轻嗔秦瓾：“又干三皇子何事!”
不想逗得几人又哄笑一番，好半天周婉儿才停了笑接道：“现在这谁人不知，三皇子的心都在你这司徒三小姐身上。”说着捏了捏司徒锦的脸，让她脸更红了。
“你，你们……”司徒锦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对几人哼了一声，佯装生气。
方才起身走到柳氏身边想查探柳氏身体情况的司徒雪听见了这笑声，回头望了望，只见着司徒锦羞红着一张小脸，而这娇羞的样子使得她在一群秀美的小姐中也显得出众。
柳氏见女儿在望着那一桌的小姐们，以为她也想过去闲谈，忙拍拍司徒雪的手背，让她回神，又低声劝说她自己无事，让她去尽管放心去玩。
司徒雪笑了笑，母亲真是多心，正待开口，那一桌的几人却拉着司徒锦来了。
“母亲，婉儿欺负我。”司徒锦笑着甩开几人，躲到柳氏身后。
周婉儿上前蹲身福了个礼，笑道：“夫人莫听她胡说，我们说玩击鼓传花，这怎么算欺负她。”
“击鼓传花？”柳氏笑了笑，又将司徒锦从背后拽出：“锦儿，就属你最会闹，快去玩吧。”
司徒锦脆生生应了声，正要走又好似忽然想起来似的：“姐姐也一起来玩嘛，前几日妹妹还说要把她们介绍给姐姐认识呢。”
司徒雪暗道一声来了，面上却犹疑一番，见柳氏点了头才答应下来。
没一会儿便有丫鬟取了小鼓并笔墨纸砚、瑶琴、箜篌等乐器。香儿立刻接过丫鬟手中的小鼓，站在司徒锦身后。
“不知雪儿姐姐刚回来是否知道这击鼓传花的规则？”见司徒雪轻轻摇了摇头，周婉儿继续道：“这击鼓传花，就是有一人击鼓，咱们听着鼓声将花依次传递下去，等鼓声停了的时候，花在谁的手里，谁便来表演一个才艺，如何？”
司徒雪故意思索了一会儿，而后才轻蹙着眉头开口：“可以是可以，只是我琴棋书画诸多才艺不过是略知皮毛，届时若是不好，各位姐姐妹妹可别笑话我。”
闻言，司徒锦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而后抢着说道：“姐姐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们不过是玩乐罢了，不讲究不讲究的。”
游戏这才正式开始，香儿拿起细细的鼓棒开始敲击鼓面，同时司徒锦把花移给旁边的周婉儿。
“咚咚咚咚。”
司徒雪接过月季，施施然将花传了过去，一连走过了几个小姐，最终停在了秦瓾处。
秦瓾也不扭捏，道了声献丑便起身走到宣纸前，一手持笔，一手托着衣袖。轻蘸浓墨，提笔落于纸中，手腕一动，笔随其移。
只见她大小笔交用，不多时已现出一桃树半枝，最后取粉墨几处用小笔轻点，韵味忽现，既是一幅春桃半花的画。待水墨干尽，丫环把画展示出来，博得阵阵夸奖。
“丞相千金果然蕙质兰心，多才多艺呀!”
“秦小姐果然好笔力!”
秦瓾大方地笑了笑，微微欠身：“过奖了过奖了。”
司徒锦扯了扯司徒雪的袖子，一脸纠结天真地发问：“姐姐，我觉得秦姐姐的画确实好看，却说不出到底好在哪里，姐姐能给我讲讲吗？”
司徒雪哪里不知她的心思，不过是想让自己坐实了无才无艺的名头罢了，笑着刚要开口就听见秦瓾的声音：“不如司徒大小姐来品评一番?”
转头看去，秦瓾一脸傲色地看着她，看来是不相信司徒雪能说出什么来。心思一转间，司徒雪便想通了其中关节，想必是司徒锦背地里又添油加醋说了些什么，这才让秦瓾看自己有些不顺眼。
一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司徒雪身上，探究的意味分外浓厚。司徒雪不由暗笑，抬眼看到司徒锦眼中的挑衅，却显得淡定从容。
“此画…以春桃为题，但画得巧妙。花叶大至倾向一方，有微风之意，且有桃花半开，并无一朵开尽，这桃花半开又画得传神，有欲开却掩之态。此画妙处在于一枝三桃，体现了桃清静之韵，看来秦小姐向往清幽之地。”司徒雪看着那幅画，一一说来，声音里透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你……”秦瓾瞪着双眼，心中却着实惊讶，她所说都是她作画时的感觉，外人只看得了这画的美意，却难明白作画人的心意，可这司徒雪竟一眼看出。
司徒雪满意地看着秦瓾的表情，还好自己记得在前世，这位秦小姐最后竟和夫君一同寻了个清幽之地隐居去了。若真叫她凭一幅画便猜得人心，倒还真难为人了。
不过司徒雪还是谦逊地笑了笑：“雪儿只是随口胡说，说错了什么各位别笑我才是。”
胡说?看秦瓾的脸色司徒锦便知她说到点上，还自谦地说胡说，司徒锦心中怨恨更起，她竟不知道这个大姐竟有如此运气！随口说说就能说中。
“司徒大小姐很有才气呢，能辨析这画中真味。”一位夫人向着柳氏说道，脸上尽是赞赏之意。
“是呀，司徒大小姐不仅知晓礼数，看来于书画一道也颇有研究。”丞相夫人也点点头附和道。她竟不知自己的女儿竟有这般心思，回去可得好好开导一二。
“哪里哪里，丞相千金才是才华出众呢。此画甚好。”柳氏一下子笑得合不拢嘴了。
一番攀谈后，几人又开始传花，周婉儿等几位女子也上去表演了一番。这一轮，在花刚传到司徒雪手中的那一刻，鼓声便戛然而止。
“咦，到姐姐了。”司徒锦惊喜地笑了，托着头一脸期待地看她，“不知道姐姐想表演什么才艺呢？妹妹好生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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