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胤在这儿听李清牧分析了形势，早错过拦截的最佳时间，这会儿罗歇和常鄂早领军跑远了。
马儿的脚程都差不多，他是怎么都追不上了！
“该死，这两个混球！那个常鄂就不说他，还年轻，在西北跟着常素混了点军功才当的将军，他判断失误情有可原，可罗歇那老贼……”
罗歇的年纪和他差不多，竟然也掉坑里去，这就麻爪了。
咋个办？
曹胤看向李清牧，这小子别看年纪轻轻，但头脑很灵光！
“外公，眼下我们只能等，并做好最坏的打算！城门随时准备开启，让他们第一时间进来！”
这话没错，可曹胤不爱听，什么叫第一时间进来？合着你这么肯定他们会败？
“罢了罢了，我就驻守城中，回头他们带了军功回来，我这老脸没地方搁了！”
曹胤挥挥手，一脸的郁闷。
“不会，外公等待就行！”
……
“驾，驾！全军追击！”
寒水关外，一路过去就是沅水岭，这儿地势险要，道路崎岖，两侧都是陡峭的山壁，罗歇和常鄂策马疾驰，带着大军追击前方的西凉敌军。
两人各自领了五万精兵，浩浩荡荡像是一条长龙一样，一眼望不到尽头。
主将被人射伤，大军一时间群龙无首，只能亡命逃窜，从后边看去，甚至看见他们队伍散乱。
这是个追击的好机会，也是立功的好机会！
罗歇和常鄂跑得很快，两人争分夺秒，想挣取更多的军功，甚至催促身后的骑兵跑快些。
“咻咻……”
有骑兵一边疾驰一边弯弓搭箭，把缀在后边的西凉军士兵射杀！
“好，哈哈！”
“冲！”
远处的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天要亮了，前方出现一片山谷。
山谷两面是悬崖，对面是密集的原始森林，常鄂和罗歇眼睁睁看着他们冲入了山林，消失不见。
“将军，敌军逃入山林，还追不追？”
一名将士看着前方阴影错落的山林，犹豫不前。
西南多山地，这些本土的人对山林的情况比他们了解深刻，一旦深入，说不定会被人阴了。
“这些西凉人，就仗着大后方是深山老林，所以才经常来挑衅我大周，就是觉得我们拿他们没办法，这次我们全军出击，如果不追过去，不是白跑一趟？追！”
……
“将军，周军追上来了！”
山林中，一处高坡上，西凉将领哈图正在疗伤，那支箭矢稍微偏了点准头，和他的心脏擦肩而过，没有危及性命。
这也是他出于本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身体微微往侧边倾斜才躲过了这一劫。
此刻，他赤膊着上身坐在一块石头上，胸膛上裹着纱布，目光阴隼地盯着下方渐渐靠近的周军。
“周人来了，准备伏击！”
“驾，驾！”
罗歇和常鄂率领骑兵冲入山林，结果发现四周并没有西凉人的影子。
“明明看着他们逃进山林中，人呢？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一下子没有？”罗歇看了眼密集的丛林，忽然一惊，“不好，中计了！快走！”
常鄂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急忙策马回奔。
但，来不及了！
“咻咻咻——”
丛林中飞出无数的箭矢，朝着大周军疯狂射来。
“撤！快撤！”
这是山林，是西凉人的主战场，他们连人影都没看见，要怎么打？一时间，大周军疯狂撤退。
但是大军行进是有惯性的，这一转头，后边的还没反应过来，顿时队形散乱，人仰马翻。
“杀啊——”
“冲啊，弄死他们！”
两侧传来了喧嚣声，是西凉人，他们从隐蔽的山林中窜出来，杀向已经乱了方寸的大周军。
“集结，集结，准备迎战！”
常鄂和罗歇奋力嘶吼，可是一步错，步步错，一旦失去先机，就会处处受牵制，再加上山林密集，骑兵施展不开，反而成了拖累，结果兵败如山倒。
“杀出去，冲杀出去，赶紧离开山林！”
罗歇见势不妙，立刻做出判断，他们对这边地形不是很熟悉，想迎敌不可能了，只能赶紧撤退。
勉强冲了出去，可前方的山谷两侧，又滚落了无数的山石，这些山石不仅仅砸伤很多将士，甚至封堵了道路，让本来就难走的山路，越加难走。
“啊，啊！悔不听他人言啊！”
罗歇望着遍地的大周军尸骸，仰天长啸，发出一声悲怆的怒吼！
“全军撤退，能走多少是多少，快走！”
天色渐渐明朗，日头高升。
转眼，日上三竿。
寒水关城头，李清牧侧身倚靠着，望着下方茫茫的山路，目光深邃莫名。
“那一箭，你是有意还是无疑？”
胧月缓缓走来，她有些迷糊，总觉得这男人心思太深沉，让人看不透。
昨夜的攻城，要不是他射出的那一箭中伤了敌军将领，罗歇和常鄂也不会领军追击，一大早她眼皮直跳，感觉要出事。
李清牧沉默不语。
“小子，我回头琢磨了一下，罗歇他们怕是玄了！”
曹胤挂着长刀急吼吼走来，一想到昨晚的情形，也是一阵担忧，敌军不过死伤数千人，将领被射伤，他们就这么追击过去，怕真会遇上埋伏。
这小子当时就不能全力阻止？算了，肯定阻止不了！
“大将军，你看！”
这时，有个站在高处眺望远方的士兵忽然喊道，并点指前方。
“是……是常鄂他们！”
曹胤顺着方向看去，就见常鄂和罗歇带着大军亡命飞逃，好像后边有洪水猛兽在追一样。
“吗的，真中埋伏了，这两个蠢货，赶紧开城门！”
“吱嘎！”
城门缓缓打开，逃窜中的周军看见自己的城头，一个个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加快了速度。
“快，快入城！”
这一刻不用常鄂说，士兵们也疯狂逃入。
“吗的，十万精兵啊，都成残兵败将了！”
曹胤站在城头，看着下方队形散乱的军队，气得一拳头砸在城墙上，拳头上都磕出了血。
“外公，悠着点。”
胧月上去给曹胤包扎伤口，这时，曹胤的长子曹旌急匆匆过来，神色无比担忧：“爹，敌军咬着我军尾巴不放，这样下去怕是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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