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避一避风头，怎么？你出去过了？”
“小姐怎么知道的？”
“看一看你的手上提着什么吧。”
禾香闻言低头下去看了看，这一看马上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她的手上整个提着一只装满了瓜果菜蔬的篮子。一看这篮子想不知道他出去过了都难。“怎么？府上有贵客要过来吗？陡然买这么多的东西。”跟禾香有没有出去过相比，莫含瑶其实更加在意她出去的原因。往常她这出去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纵然这些天是动不动就要回来一趟，但禾香也没那么巧地每回都能遇上她吧？
再说这府上的莫良和何金凤都出去了不在，余下的除了一些小妾什么的，还有的就是丫鬟下人之类的。小妾想吃点好的，厨房肯定都能做得出来；丫鬟下人的想吃点热乎的，趁着这时候顺点好吃好喝的也正常。
左右也不至于让禾香出去买一篮子的新鲜时令蔬果回来吧？
“不是什么贵客，是老爷和夫人马上就要回来了。”
“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当爹要在哪一家随便蹭点饭吃饱了再回来呢。”
“老爷怎么可能只管自己吃饱喝足了而不顾小姐呢？”
“那你的意思是……”
“老爷担心小姐一个孤零零的不好好吃饭，专程早点回来陪你的。”
一席话说得莫含瑶的眼眶都有点湿润了。虽然自己认为莫良是一个面冷心热的爹，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也是一个心细如发的爹，担心她一个不好好吃饭，还要专程返回来吃饭……
不过，禾香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其实老爷一早就交待我了，可是我……”禾香说得有点儿小声。莫含瑶奇怪了：“这事挺正常的，你怎么越说声音越小了？”禾香深吸了一口气：“可是我擅自作主瞒了小姐没说，就是想……”莫含瑶接下了她的话茬：“给我一个惊喜？”禾香点一点头，随即忍不住地夸赞说：“小姐怎么这么聪明呢？”
这好像不是她聪不聪明的问题，而是禾香到底傻……傻得可爱的问题。
自家有一个这么讨喜的丫鬟在身边伺候，简直是再幸运也不过了。
“那你进厨房忙着，我回屋休息一下。”
“您不是说回来避一避风头的吗？”
“……我说过吗？”
“说……”禾香最近也学会看眼色行事了，“没说过。”对此重大突破，莫含瑶还是很满意的：“那我进屋休息了。”禾香恭恭敬敬地让到一边：“请您好好休息。”这丫头怎么这么可爱呢？不管是莽莽撞撞也好，冒冒失失也好，亦或是现在的恭恭敬敬也好，不管是哪一个禾香都是那么可爱。
怎么办？这样下去，她一定舍不得把禾香给嫁出去的，可是留她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当一个贴身服侍的丫鬟也是委屈了她。
“怎么办？禾香。”莫含瑶在经过禾香身边的时候忽然站住了脚。
“怎么了？小姐。”禾香下意识地看向莫含瑶，带着一脸的困惑。
“我突然好舍不得把你嫁出去，可你一辈子当我的贴身丫鬟也忒委屈了。”这是莫含瑶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她的确是舍不得嫁出禾香，也的确是不忍心一直把她当丫鬟委屈了。为一个丫鬟陷进这般两难境地的主子，莫含瑶绝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小姐，禾香还小呢，这时候说这话不觉得太早了吗？”禾香的脸有些微微地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感动。
但莫含瑶可是不同意这话的，她家的禾香小吗？不小了好吧？这搁在寻常的普通人家，老早就嫁出去了吧？说不定现在孩子也有两三个了呢。
“好了，不逗你了。”瞧这一句话就把禾香给逗得脸红了，再逗下去恐怕连饭怎么做都要忘了。不过……她这还有一桩心事，“收辍好了替我上街上打听一下有没有山长千金和裴觉远的最新消息。”莫含瑶已经预感到事情的发展不会妙了，但自己吧……说实话也没这个胆和脸再去凑热闹看。
还好有一个禾香愿意给自己当一个跑腿的。
“行，等我拾辍好了就帮您打听去。”禾香答应得爽快，倒是没怎么疑心。
莫含瑶就喜欢她这不多问的习惯，当然也有可能是不知道要问一问，毕竟这是禾香。
……
“小姐，我……我回来……了……”
“怎么跑得气喘吁吁的？有鬼追你啦？”
“不是……我……我……”禾香真是越急越说不完整话，还好莫含瑶给她递过去一盏茶喝和一把凳子坐下，这才让她逐渐缓过了气说话。
莫含瑶扯过另一把凳子，面对了禾香坐下说：“街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不着急慢慢说。”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莫含瑶其实比禾香还着急。她对山长千金和裴觉远的了解各有一些，也知道这俩之间一旦产生了什么矛盾，那十之八九就是要吵上一回的。
这一般的小吵小闹就算了，说起来也不怎么可怕。可万一哪一个一句话说得不对了，这马上就能愈演愈烈了起来。
“山长千金好像在吵什么，还吵得挺厉害的。街上已经围过去不少看热闹的了，我好容易挤出来的。”
“你没有看见裴觉远吗？”莫含瑶有些奇怪了，按理说不应该分开的，禾香怎么只看到了一个呢？
“没有。”禾香摇一摇头。
“那山长千金有说什么吗？”
“有，还说了不少。”
“她说什么了？”这事还是挺值得莫含瑶关心的。
“说什么不信任啦，移情别恋啦，不对劲啦……什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
坏了，这怎么越来越像是围绕了她在说话呢？不可能吧？她不是已经退出去了吗？这也能扯上她的话，那只能说这俩活该了。
毕竟这回她可是什么也没干，山长千金和裴觉远完全是自己吵起来的。
可是……这乱了套的一切应该由谁去收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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