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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兮文学 > 渣攻今天也在洗白了吗 > 89、斯德哥尔摩情人(6)
 
季长钦缓缓的舒了口气, 他刚刚真的以为祁让是想追究自己到底为什么不开心。

但是转念一想,对方不去关注自己的心情只因为占有欲产生不舒服才是合理,这也让他听到祁让不再问自己要钱的那种不安稍稍缓解。

季长钦去握祁让的手, 笑着解释:“我没有怕别人发现,我只是怕给你带来麻烦。”

祁让看了他一眼, 随后笑了:“你知道吗, 我之前遇到过一个撒谎成习惯的人, 但是他从来不会对我撒谎。”

他的目光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审视。

季长钦立马道歉:“对不起。”

祁让没有出声,他又补充道:“我以为你会喜欢我这么解释。”

包厢里的空气随着沉默变得压抑,季长钦张了张嘴,去看祁让的脸色,又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用双手握住了, 轻声的讲:“我有点害怕。”

他不知道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 便低下头,不让坦白泄露自己更甚几分的不安:“我怕别人异样的眼光,也怕他们会因为我和你的关系对我失望, 虽然很多人会接受, 可是更多的一定是对我的骂言。”

“我过去的言行会被曲解, 会被冠上另一种看似合理又标签化的解释, 纵然以往也有人觉得我虚假, 但这个名头只会让不喜欢我的人更变本加厉。”

他缓缓陈述, 剖析着自己的立场:“如果有人发现, 我一定会承认的,可是在别人撞到之前,在别人撞到之前如果你会为此离开我,我也可以现在就告诉所有人。”

他轻喃:“真的,对我来说, 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祁让又一次看到他的手在发抖,只是用的力气大了,就不再明显。他短促的皱眉,又松开,然后挣脱了季长钦的力道,放下了这件事:“随你吧。”

季长钦不相信他会这般重拿轻放,将凳子向前移动,离祁让距离更近,小心翼翼的

问:“你还在生气吗?”

往常他生气的时候都会直接发泄出来让自己知道,此时他不动声色,季长钦才开始觉得不安。

从昨天到现在,他好像一直都在这种忐忑中度过。

这其实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因为在此之前,他会害怕,也会想要退缩,但是相比于发现祁让对自己的关注之后想挽留住他,想让他长久的留下而产生的担心,更多的是实在承受不住,由身体产生的惧意。

可是现在,他只有害怕自己会出错害怕自己做的不对的不确信。

就好像初中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他兴致勃勃的去拆开,又在努力攒钱挑好回礼后,等着对方拆开时的那种忐忑。

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过那种感觉了。

除去第一次礼物的珍贵,后来他收到的东西越来越多,随着出色的容貌收到的善意也越来越多,他反而和所有的人都拉开了距离。

因为他们喜欢的,都是那个伪装出来的自己。

是完美的,是看起来衣着光鲜又得体的自己。

但是祁让不同,他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们是同类,是同样在贫民区里长大也同样孤独的同类。

所以他不介意对方的羞辱,不介意对方对自己虚伪的不屑,因为那反而让他觉得真实,觉得有种双脚落在地面上打破空虚的安全感。

祁让用纸巾擦干餐盘上的水珠,然后又放在他的面前:“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跟踪你。”

季长钦愣了一下,理所当然的反问:“不是因为我长的好看么?”

祁让:“…”

他沉默了一瞬,讲:“你可能不记得,我们小的时候曾经见过一面,就在你养母家那个蓝色的铁皮房里。”

季长钦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愕然,他慢慢皱眉,随后在记忆里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他说的事情。

祁让故作嘲讽的问:“是他们拐卖的人太多,你都已经猜不到我是哪一个了?”



长钦突然想通了他对自己的恶劣,也在一瞬间发觉自己的自以为是和错误的认知。

他没有解释自己只碰到过一个小孩,他只平静又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挂上了一抹讥讽的笑:“所以你跟踪我,不是因为喜欢?”

祁让已经决定扯开两人之间的旧事,毕竟总不能一辈子都不提起:“我当时是想报复你,因为你见到我却没有救我出去,也因为你的养父母害的我母亲去世,家庭破碎。”

季长钦突然觉得可笑,他以为那对父母进了局子之后就再也不会耽误自己的人生,不会再压榨自己叫他需要费心隐瞒家里的实情,结果没想到,原来麻烦还真的是怎么处理都解决不干净。

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他们的,才叫他们这辈子能让他觉得自己的前十几年都活在沼泽之中,又能不需要出现的就把他们犯下的恶果甩自己承担,来影响自己的未来。

他已经完全忘记现在是在约会,他跳出了那些温情脉脉的幻象,一边不忌以最坏的可能去猜测祁让是不是故意在耍自己,就为了给他希望再捅下今天这一刀,又一边收起了讥讽,缓慢而藏不住强势的发问:“那现在呢,你和我说的这些话,还有你昨天的态度,是想说你现在喜欢上我了,所以打算放下仇恨,不再拿我出气,而是做一对恋人么?”

神态间已经露出几分咄咄逼人的绝望。

祁让握住了他又开始发颤的右手:“如果我说,就是你说的这样呢?”

季长钦的身体紧绷的如同拉成满弓的箭弦,听他承认后又似将箭放出了一般倏地松懈。

他眼波微动,用手握紧了祁让的手指,放柔了声音轻轻的问道:“那你为什么在最开始的时候不直接告诉我呢?”

祁让眉梢微挑,等着他下一步想说什么。

季长钦低垂的睫毛轻颤,抬眼间好似刚刚的强硬都未曾出现过一般的带上了一种脆弱:

“我也是在警察将

他们抓走之后才知道这些事的,不管你信不信,我从小到大都只碰到过一次被绑住的小孩,应该就是你说的那次。”

他开始否定祁让的观点,又抓住误会的关键加以解释:“我看到你之后,去问过之前的养母,她说自己接了保姆的兼职,你是因为不听话被别人送到她那去让她管教的,还威胁过我要是再多嘴,就也把我绑到小黑屋里让我和你一样受教训。”

原主被绑架时是8岁,而季长钦要比自己大上3岁,那就是11岁,在贫民区里,这个年纪已经不该是能随意被糊弄过去的小孩了。

祁让刚想到这点,就见季长钦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好像希望他接着问下去。

他一顿,问道:“所以你信了她的话么?”

季长钦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信。”

他刚刚的脆弱更甚几分,眼中是深深的自责:“她平时对我并不好,所以我当时不敢忤逆她,但是那天晚上,我是去找过你的。”

祁让仔细思索回忆,讲:“我是第二天早上才被送走的。”

“因为你当时发烧了啊。”

季长钦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带了几分委屈:“我去看你的时候你浑身发烫,怎么叫都叫不醒,我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将你带出去,就只能先去找药。”

“结果找药的时候被我妈…被养母听到,她就把我锁在了房间里,等我第二天被放出去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她说是你母亲看你发烧觉得心软,把你接回了家。”

祁让猜过季长钦当年可能是被大人骗了过去,却没有想到他真的有去偷偷找过原主。因为季长钦的性格…不是说不好,只是至少现在来看,更像是会对陌生人漠不关心的性子。

原来他们不只是错和过,还有错过。

服务员在外面轻轻敲门,出声提醒过后将门打开,把刚刚点过的龙井虾仁和两道蒸菜端到了桌面的玻璃上。

季长钦

在他放好后礼貌道谢,等人出去,包厢里又恢复了安静。

祁让将刚刚反握着他的手松开,叹了口气:“先吃饭吧,等下还要去看电影。”

季长钦明显的愣了一下,他见祁让将菜品从靠近门的一侧转到了这边,又真的已经去夹盘子里的菜,本来被夸大成三分的委屈此刻已经真的变成了三分。

就这?

他误会自己这么久又总对自己不冷不热的,难道不愧疚吗?不想道歉吗?

最起码的,不会安慰他一下说点好听的话吗?

祁让伸出筷子,尝了一口虾仁,龙井的茶香完全被调料盖过,与这家店合格的装修相反,味道十分的不及格。

但他咽下去的时候,眼中还是滑过一抹笑意。

季长钦在旁边面无表情,然后低头突然小声的说了一句:“我那个时候还羡慕过你,觉得你母亲对你很好。”

他的声音委屈巴巴,低着头看起来一副黯然的模样。

祁让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但是他还是没忍住,用手放在嘴边咳了一下,无声的勾了勾嘴角。

他信季长钦过去过的很不好,也信他真的委屈。

但是先不说之前有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脆弱,他现在说这句话,在他低头时就已经带着刻意了。

祁让觉得他好笑,像个小狐狸一样在自己面前也要算计。

但是这个念头一出,他又笑不出来了。

他总忘记,自己是在面对满身是伤的爱人。

在喜欢的人面前都要小心翼翼的算计,都要伪装着去讨对方的欢心,他每天如此,按照别人的喜好去活,那他自己呢,他把自己放在哪了呢。

就像怕暴露两人的关系,不暴露是怕众人的眼光,想暴露是为了自己,或许前者可以说他自私,可其实还是在为了别人而活。

祁让从另一道菜里夹了块菠萝,放到了季长钦的嘴边,季长钦看了他一眼,就着他的筷子慢吞吞的吃了。

“好

吃吗?”

季长钦咽了下去,刚要张口,就见祁让放下筷子,递过了茶杯。

他只好又顺着他的动作,低头去喝水,这次没等咽下,就觉得自己连人带凳子他用脚勾到了身边,两个椅子之间不再有缝隙,祁让用手扶住他,然后堵住了他的唇。

茶香在口腔中蔓延,清甜中又带着微微的苦涩。

他稍微离开,眼中晦暗不明的对着季长钦问:“觉得委屈吗?”

季长钦不明所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睛觉得有点发酸。

祁让又去碰他的嘴角,舔咬间微微用力,已经见了血珠。

季长钦依旧没有挣扎,只是等他离开时没忍住的问:“为什么突然咬我?”

祁让看了他一眼:“你这么听话,又不会发脾气,难道不是故意让我欺负的吗?”

季长钦莫名的感觉到从未有过的难过,他双手抱着自己,见他一个人吃的也开心,又冷笑:“那你呢,你不觉得自己一直误会着我,该和我道个歉哄我几句么?”

祁让应的痛快:“对不起。”

季长钦愣了片刻,面色缓了下来,随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惊讶中带了几分后怕。

祁让叹了口气,伸手去揉他的头“我是真的抱歉,之前只想着自己,一次都没有和你提过这件事情,就把情绪都发泄在了你的身上。”

季长钦的双手已经放了下去,他去看自己的手指,道:“也没有多委屈吧,你又不知道我去找过你,当然是会恨我,要是我想报复一个人的话,我也不会告诉他我的动机。”

不过一时被激出来的气愤,转眼就又站在了对方的立场上。

他说着说着,动作自然的将手搭到了祁让的腿上:“我要是不发脾气的话,可不可以拿这个机会换一个要求?”

祁让嗯了一声:“你说。”

季长钦似是有点紧张,但他看出祁让现在态度很好,很大的可能会答应下来,虽然和他预想中的

愧疚不同,却也是个机会。

于是在祁让欣慰的眼神中,他一字一句慢腾腾的问:“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啊?”

祁让:“?”

他恨铁不成钢的在这人脑壳上敲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不满意,先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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