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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兮文学 > 柳玉竹施韵舟 > 第94章 瘟疫
 
白日里受苦受难也就罢了,关键他现在连睡觉也不安生。

因为柳玉竹与施韵舟一直没有明说,所以夜娘倒是真的将两人当成了夫妻,给他们安排到了一个房间里。

任施韵舟如何反抗,如何坚贞不屈。柳玉竹一句轻飘飘的:“我需要观察你的用药情况。”就彻底堵死了施韵舟的路,让他在说不出一句多余的话。

柳玉竹两人就这样在夜娘的药庐里留了下来。药娘平素一个人生活习惯了,身边忽然多了两个人,倒是让药庐都热闹了不少。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柳玉竹也看出了药娘为人,当下找了个时机,将毒娘子给她的毒经拿了出来。

夜娘见到毒经的时候惊诧了许久,这才脸色复杂地看着柳玉竹,疑惑道:“这是白骨阁的至宝,显少现与人前。你就这么把东西拿了出来,倒是不怕我谋财害命?”

柳玉竹见药娘子这么问,满不在意地笑笑:“我观姐姐为人便不是那种人,何况医毒本就应该互相交流探讨,才能进步。埋头造车,成就总归是有限的。我于毒道所知实在太过浅显,所以反倒还要请教姐姐呢。”

夜娘本就对柳玉竹的感官不错,此刻又托柳玉竹的福,有幸让她看到了白骨阁的不传至宝。夜娘自然没有推诿的道理,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柳玉竹。

柳玉竹虽在医道的天赋不错,但于毒道的知识却太过浅显,用夜娘的话说,柳玉竹毒道的所知,恐怕还不及医道的一半。

“毒道切忌心软,你用药还是太过谨慎了。”在夜娘第不知道多少次教柳玉竹用毒,在兔子身上试药失败后,夜娘终于开口直接点出了柳玉竹的不足,“你这样谨慎的态度,行医最好,但若是要习毒还是太过谨慎,甚至可以说胆小了。”

柳玉竹低下了头,看着手上渐渐没了动静的兔子,有些低落地应了夜娘一声。她也知道了自己的不足,前世作为一个外科大夫,她最擅长的不过是外伤的处理,对于古代的针灸和药剂的用量她还是太过于小心谨慎。

更何况,夜娘是在叫她用毒治病。但凡药剂有丝毫的偏差,那便不是救人,而是在害人了。柳玉竹正是因为在这一点上太过纠结谨慎,这才一次次都失败。

夜娘叹了一口气,见柳玉竹低落,劝道:“你在医道上的天赋要大于毒道,对医患的谨慎性格是你最大的有点,却也是你最大的缺点。毕竟毒道切忌心软,你这般性格若是一心学毒道,反倒适得其反。”

夜娘的话柳玉竹很清楚是为了自己好,心中却有些不甘。难道她真的不适合学习用毒之道吗?

夜娘也看出了柳玉竹的想法,冲她安抚地笑笑,又开口道:“术业有专攻,你这样未尝不是一种好事。更何况,你如今对毒道也有了自己的理解。对各类毒药的见解和习性的了解,又十分广泛,如今你完全可以主修医道,毒道则用作辅助,也未尝不可。”

柳玉竹听夜娘这么说,原本暗淡的双眼里又慢慢放射出光芒,十分欣喜地看向夜娘。

只听夜娘又说道:“毒道精髓在于,可用毒杀人,却也可用毒救人。你完全可以医书为主,毒道为辅。两者并用下来,相辅相成,倒也算你自己的医道。”

这会儿,柳玉竹也渐渐想通了夜娘的意思。是啊,她这一世的初衷本就是为了习医的,又何必因为在毒道上没有天赋,而给自己强加负担,拘泥于此?

夜娘见柳玉竹脸上的表情渐渐释然,猜想她已经想通了,当下欣慰一笑,不再多说。

柳玉竹在夜娘的劝慰下,想通了这点以后,不再拘泥与一定要将毒道学习掌握得透彻。却也不是彻底放弃了毒道的学习,趁着施韵舟养病的这段时间。柳玉竹依旧如饥似渴地跟在夜娘身后,学习汲取着毒道的知识。

再说施韵舟,如今他为了治好自己的脸,可以说承包了夜娘药庐里的全部活计。过着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生活,施韵舟对这样的日子简直是怨念满满。

而柳玉竹与夜娘如今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每日相互研究探讨着医道毒经,在时不时拿施韵舟试试药,过得十分舒心。

时间匆匆过去,柳玉竹二人在夜娘的药庐待了也有两个多月。施韵舟的脸也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在施韵舟计划着该找什么借口离开时,药庐前不知为何开始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又是一日。

柳玉竹与夜娘刚刚安顿好两个突然出现的流民后,终于忍不住朝衣衫褴褛的流民,询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这几日多了这么多,与你们一般的流民?”

那位被柳玉竹询问的流民含着一炮眼泪,哽咽着回答:“我们都是临城附近的村民,这段日子不知为何,城中忽然暴发了瘟疫,大家伙为了活命,这也是不得已才拖家带口出逃……”

“瘟疫?”柳玉竹重复道,两道秀美微蹙,思索着问题。

夜娘大概也清楚了这些流民的来历,思索着向柳玉竹开口:“临城距离此地不远,若是当真出了瘟疫,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流民过来……我知你怕是想要去帮忙,只可惜,我虽在医道上略有涉猎,但毕竟是精通毒道。这次的瘟疫,只怕是有心无力了。”

柳玉竹听夜娘这么说,心知只怕临城此刻的情况绝对不好。思索了下,还是说道:“我辈行医之人,遇到这种事,绝不可能袖手旁观。夜姐姐既然不方便,我们也不勉强,叨扰了如此久,我们也是时候该跟姐姐告辞了。”

夜娘心知拦不住柳玉竹,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就帮两人准备干粮去了。

施韵舟一听可以离开药庐了,连问都不问柳玉竹要去哪里,二话不说三两下就收拾好了行囊,不多时就牵着马站到了药庐前等着柳玉竹了。

夜娘与柳玉竹都无视了施韵舟的动作,柳玉竹收拾好了行囊,站在药庐前,依依不舍地与夜娘道别。

“此去临城祸福难料,我也没有什么好给你的,先把干粮收下吧。”夜娘往柳玉竹的怀里塞了一个小包裹,又道,“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些毒粉药粉,另外还有些我这些年自己琢磨出来的药方,都给你放进去了。”

柳玉竹原本就舍不得夜娘,此刻听她如此为自己着想,更是心里难过。一双漂亮的凤眼都蓄上了泪水。施韵舟见不惯两人这么一副依依惜别的样子,打断道:“要出发的话就快点,再慢只怕天都要黑了。”

夜娘也知道天黑怕是不好赶路,上前摸了摸柳玉竹的发顶,温和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且去吧,日后记得给我写信,有机会再回来看看我就好了。”

任是柳玉竹有再多的不舍,还是在夜娘与施韵舟的催促下,转身离开。

柳玉竹心中不忍离别,一路沉默着赶路,懒得搭理施韵舟。施韵舟此刻终于可以见人了,也无所谓柳玉竹不理自己,扬着一张恢复如初的俊脸,一路骚包张扬地笑着。倒是吸引了不少的视线。

两人一路向着西南的临城方向前进,越往前,路上碰见的流民就越多。不仅柳玉竹一路面色凝重,连施韵舟也收起了嬉皮笑脸,面色亦是不好看起来。

两人昼夜不停地赶了数日的路,终于在第五日午时见到了临城的城墙。

柳玉竹与施韵舟翻身下马,却在进入临城时被守在城门的守兵拦住了步伐。临城此刻因为蔓延的瘟疫,不得已之下已经进入了限行的情况。多数时候都是许进不许出的,城门外一片荒凉,隔着城门时不时还能听到城内传出来的哀嚎声。

施韵舟原本对于“瘟疫”这个词知道,了解的还不够透彻,此刻隔着城墙却莫名窥探到了这个词所代表的恐惧……

柳玉竹凭借着自己白骨阁的亲传弟子令牌,毫不费力地进入了临城,连带着施韵舟也没有收到过多的怀疑和检查。

守门的士兵甚至还给了他们一个十分敬佩的眼神,对着他们发自肺腑地敬佩道:“如今的临城人人避之不及,就连城里的富户商贾都费尽了心思想要出来,也只有两位这种心怀大义的济世之人,才会想着要提城内的百姓们着想……”

对于士兵的一番话,柳玉竹只是谦虚地笑笑,而施韵舟此刻的心情却是有些复杂。进入城门,直面临城里的一片狼藉后,施韵舟心中的复杂则直接演变成了对柳玉竹的一种敬佩。

身畔的女子,面色虽然凝重,却从头到尾都不曾对城中此时狼狈的环境有一丝的不满,甚至一双凤眼一直都在搜寻着城中随处可见的重病之人……

柳玉竹与施韵舟四处看了一番临城此刻的情况后,柳玉竹忽然对施韵舟说道:“你试试能不能联系到城内的守将,或者县令,城内现在情况实在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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