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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兮文学 > 暖心专宠:豪门权少别太坏简艾楚天阔 > 86、故地重游
 
张弛走回房间,楚天阔端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他没开灯,昏暗的光线下,他冷峻的神情,显得有些骇人。

他看向张弛,目光炯炯。张弛低头,躲过他的逼视。

“Lucas,坐,来喝一杯。”

“不加冰。”张弛说。

楚天阔拿一个杯子,倒两指深,递给张弛。这威士忌极烈,入口呛人,张弛接过,却一口干。

他沉静一下心情,对楚天阔说:“我爱天语。”

楚天阔淡淡地说:“我也爱她,没有人不爱她。她是那么完美的女孩子,不是吗?”

“不,没有人比我更爱她。”张弛说。

“我们明天要去墓园祭奠Ian,也许,你可以跟天堂里的Ian,讨论一下,你们谁比较爱天语。”

“天阔,你一直瞧不起我,对不对?因为我不是贵族后裔,也并非富豪之家。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逗乐的小丑!”张弛愤愤不已。

“啊,Lucas,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很喜欢你,这么多年朋友,你竟然会这样误解我?”

“那你为什么让天语选择Ian,而不是我?”

楚天阔眼里流露出深沉的悲伤,他放下酒杯,诚恳地说:“爱情,从来就不由人自己选择的,不是吗?是天语选择了Ian,是爱神选中他们两个。和我无关,和你也无关。”

张弛激动地说:“可是,天语她……她值得更好的。Ian留给她的,只有痛苦。”

“你是那个更好的吗?”楚天阔反问。

张弛拍胸脯:“我也可以为她而死,上刀山下火海!”

楚天阔摇头:“不,我不想再有任何人死,我只要天语开开心心地活着,如果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她露出笑容,我会不惜代价,让妹妹快乐。”

“那你为什么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楚天阔说:“因为我也是男人,我很清楚欲望是多么危险的野兽,压抑得太久,就容易失控。天语,她还没有准备好,给她一些时间。Lucas,你能等吗?”

“我已经等了很多年。”

“那么,再等下去,又如何,如果你真如宣誓那般,深深爱着她。”

张弛说:“青春转瞬即逝……”

楚天阔沉默,他同意。人生短促,何不及时行乐?楼下有冶游的年轻人,开着敞篷车呼啸而过,高声歌唱,雪亮车灯在窗帘上滑过,照亮两个男人严峻的脸色。

楚天阔起身,朝卧室走去,他手按在门把上,背对着张弛,轻声说:“但愿你真的能让天语快乐,Lucas,如果你伤害他,我会让你知道地狱有几层。”

张弛苦笑,砰,门锁上,他独自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突然跪下,在胸口画个十字,默默祈祷。

他祈祷,天语和他,和所有因Ian的死亡在苦海之中挣扎的人,都得救赎。

第二天,他们吃过Brunch,各自收拾停当便出发前往Ian家。楚天语穿一件银灰色羊绒大衣,剪裁修身,腰掐得极细,下摆散开,衬托出她修长的身材。她将长发挽起,梳一个光滑无痕的低马尾,耳上戴星形钻石,披一条雪白银狐围脖,抵御冬日的寒冷。

简艾觉得楚天语真真是360度无死角的女神,举手投足无比优雅娴静,就跟自带反光板似的,会发光。

而且她好香,无论何时都像刚洗过香水浴。简艾怀疑楚天语根本不是人,她怎么可以做到从头发到牙齿到体味都无懈可击呢?

大概女神们都不会便秘吧,简艾吐舌,在心里给自己一个大白眼。

楚天阔在酒店租了一辆奥迪SUV,一行四人开出斯特拉斯堡市区,朝郊区开去。

“下雪了吗?”简艾看城外田野一片苍茫,问。

张弛瞧一瞧,说:“那不是雪,是夜里降的霜。”

简艾从没见过那么厚的霜,天地一片晶莹,道路两旁的树都像挂着水晶帘,冰凌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天色釉蓝,一丝云也无,掉光落叶的大树举着手臂朝天祈祷,沿途风景,宛如黑白静物照片。只有呼啸而过的汽车,是唯一动态。

简艾趴在车窗,大叫:“有羊群诶!还有马!”

是呀,这种呵气成冰的天气,只有这些皮糙肉厚的动物不怕冷,还在结霜的地里溜达。

楚天阔摸摸她的小脑袋,说:“你别太High,美景还多呢,我们现在要去的是Ian家的古堡,冬季没有什么景致,但他们家拥有阿尔萨斯地区最有名的酒庄,今天晚上的庆典有很多人来,你可以一饱口福,美餐一顿,顺便还能练练你的英语。”

“啊?要跟外国人聊天呀,我怕……我英语口语真的很烂,只会看,不会说。”

“怕什么?对法国人和德国人而言,英语也是外语,你跟他们半斤八两。”

张弛逗简艾:“如果有法国男人跟你调情,你就说你未成年,他们就不敢勾搭你。”

简艾羞得把脸捂住,不理张弛。

楚天语一路沉默,离Ian家越来越近,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呼吸不畅。从前种种,电光幻影,纷至沓来。回忆淹没她,快要灭顶。

“停车!”她大叫。

楚天阔吃惊,幸好走的是乡间公路,他马上就拐上一条小岔路,将车停下,问妹妹:“怎么了?你不舒服?”

楚天语推门下车,顾不得地上的冰霜,狂奔出两三百米。张弛追上,从后拦腰将楚天语抱住。她哭着捶打他:“我不去了,不去了!我要回家!”

张弛的双臂像铁箍一般,抱住不松手。

“别害怕,我们都陪着你,别害怕……”

楚天阔也下车,他不说话,点一支烟,迎着寒风,狠狠地抽。简艾坐在车里发呆,她知道,对楚天语而言,这次的旅途,太漫长了,太艰难了。她自我封闭了三年,要走出黑洞,谈何容易。

楚天语伏在张弛肩上哭。张弛将她打横抱起,大踏步走回来。他将楚天语小心地放到后座,替她把沾满泥的高跟鞋脱下,用纸巾擦干净,再给她穿上。

楚天阔抽完两支烟,坐会驾驶位。

“走吧,要迟到了。”

楚天语埋头在张弛怀里,还在啜泣,他对楚天阔打个手势,让他继续往前开。

车子继续奔驰在缓缓起伏的乡野之间,张弛捧着楚天语的脸,低声用法语说些安慰的话。法语天生就有这种优势,说什么都像情人间的呢喃。

简艾瞧见丘陵之间一片村落,红顶小房子高低错落,簇拥着正中一座小教堂,高高的尖顶老远就看得到,黄金的十字架闪耀在蔚蓝的天空下。

Ian家的老城堡,坐落于村落边缘的小山坡上,在雪白寒霜的衬托下,宛如童话之境。到达酒庄大门,有人迎接,雕花大铁门缓缓开启,四季常青的松柏树沿着笔直的车道伫立,车道尽头是一幢白墙红瓦的壮观建筑,呈四方形,四角都有塔楼。

一进大门,楚天阔的车速放得极慢,几乎是挪动着往前开。

“哇,Ian家好有钱的样子,是土豪吧?”简艾悄声问。

楚天阔掐她的脸:“你要有礼貌,他们家是阿尔萨斯地区的名门望族,有爵位的,世袭有十代了,人家是oldmoney,相比之下,我们楚家可说是暴发富。”

简艾咋舌,不敢再乱说话。

楚天语趁着下车前的一点时间,迅速整理仪容,拿出粉饼在脸上略按一按。简艾从后视镜偷瞧,见楚天语眼睛和鼻尖都通红,一看就是哭过,楚楚可怜。

车子庭院的车库里停下,三人陆续下车,楚天语是最后一个下来的。他们簇拥着她,朝大屋走去。一个满面堆笑的小老头迎上,先跟张弛叽里呱啦一番,俨然是熟人。

简艾猜测这人的身份,楚天阔已在她耳畔低声说:“老管家。”

一阵扰攘寒暄,互相问候,简艾也鼓起勇气用英语做自我介绍。楚天阔含笑看她,微微点头,以示鼓励。

管家引他们走进大宅,大理石阶梯上,是一道沉重而高大的拱门,Ian的父母,出现在门口,张开双臂,迎接楚天语。

恍若隔世,楚天语浑身颤抖,几乎瘫倒,张弛和楚天阔搂着她,将她带到老夫妻跟前。Ian的母亲拥抱她,楚天语泪水涌出,哽咽着呼唤“Mutti!Mutti!”,这是德语里对母亲的爱称,曾经,幸福只有一步之遥,她差一点点,就可以成为这个家庭的儿媳。

老夫人爱怜不已地抚摸她的背,将楚天语引进大屋。

简艾暂时被忘却,大家关注的焦点都在楚天语身上,她像只安静的猫一样,尾随而入,站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看天花板的吊灯,看地毯的花纹,看壁炉里熊熊火焰,看桌上瓷器摆设,消磨时间,也抵消语言不通的尴尬。

那边一堆人围着楚天语,或坐或站,法语德语混着说,简艾横竖一个字都听不懂,她叹息,世界如此之大,而她的知识如此匮乏,若非有人协助,她在这陌生的国度恐怕一日都混不下去。

学海无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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