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如何，席谨忱都是不肯相信沈三会亲手杀掉付小雅的。
别说是席谨忱不信了，就是周警官他自己也不肯相信。
可是说起这件事，周警官也觉得无奈，他在电话那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呀，你知道当时我逼问沈三的时候，他是怎么对我说的吗？”
沈三竟然说他一辈子无父无母的，也没有什么依靠，一开始想着跟在付小雅身边，安安稳稳的过了这一生也就罢了。
谁知付小雅也是一个不省事的，竟然指使他去做出了这样的事。
到后来沈三想拒绝，却已经和付小雅成了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就算是想逃离也逃离不了了，所以他心头便恨上了付小雅。
他觉得这样的人把他的后半生全给毁掉了，便干脆杀了她一了百了，哪怕自己也要付出代价，也好过自己提心吊胆的过完了下半辈子。
“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席谨忱冷冷的笑了。
他的话语中满是嘲讽的意味，说真的，他是真的不肯相信沈三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毕竟，付小雅于他来说算是有恩情的。
他自己也说了，曾经自认为跟在付小雅身边能平平安安的过完后半生，那也就是说明了另外一件事，曾经在付小雅身边的时候，他确实是十分安稳的。
这也同时可以证明付小雅曾经对他确实是不赖，否则沈三也不会跟在付小雅身边，一跟就是那么多年。
这样的感情，如果他真的是因为付小雅对他有恩，所以才愿意替她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倒是有情可原。
只是他如今说他恨付小雅，那么无论是周警官还是席谨忱或是宜栖，他们根本就是不肯相信的。
只是事到如今，就算他们再次追究下去，恐怕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如果沈三铁了心的要欺骗他们，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能解决这件事，毕竟很多事只有沈三自己才清楚。
只要没了他，有些东西就会被掩藏在冰山之中，如果不等到哪日暴烈的太阳把整座冰山都融化了，他们一辈子都等不到这个结局。
席谨忱心头半是无奈，半是气愤，到了最后只能叹出一口气来。
“所以现在沈三定了什么罪？”
“你说呢？”周警官反问着。“以他的话来看，他杀害了两个人又同时做下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之前付小雅杀害了顾小宝的事，他也认了。同时又犯了包庇罪，你说他能判什么刑？”
数罪并罚，多半就是死刑，
看来沈三是真的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就算是他此刻肯吐口，可毕竟背着人命在身上，
就算他们不相信付小雅是被沈三所杀害的，但是付志远的事他算是洗不脱了。
虽然法律不外乎人情，但是板上钉钉的事也只能按照法律来判刑，
就算是他们想多留沈三几天，让他能有时间想明白，把真相吐出来，恐怕也难了。
可是坐在席谨忱身边的宜栖却挑了挑眉头，提醒了宜栖另外一件事。
“很多事还没有结束呢。”
“什么意思？”
“顾星哲。”
对了，还有顾星哲呢。
席谨忱这才想起来，顾星哲去世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后来宜栖又身怀有孕，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心思去顾及别人。
再加上后来何余天和金杰的百般刁难，又加之李嘉怡失忆，他们早就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再去想别的。
这会儿他们才想起来，这么久以来，他们一直忽略了顾星哲。
席谨忱在周警官挂断电话之前，又连忙追问。
“顾星哲那件事，他承认了吗？”
“这件事他倒是没承认。”周警官说到。
说着说着，他自己心头也感觉到疑惑了。之前因为很多事牵绊住了他，所以沈三这边也不是由他来审问的。
很多事还没有问到细节上，但是顾星哲的死因，他们还是照例询问了一下。
可是在他与付志远的死相几乎一模一样的情况下，沈三竟然就没有承认这件事。
这也是更加令人疑惑的一个点，倘若他这是想好了要替某人受罪顶过的话，他干脆就把所有罪过都顶下来就好了，何必又漏掉这一个？
所以周警官也隐隐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万一沈三说出来的都是真的呢？
但是在这件事上，席谨忱却完全怀着相反的意见。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吗，万一是沈三想给自己留下一条路来呢？”
经过席谨忱这一提醒，周警官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一层意思呢。
沈三替人顶罪，或许是为了报恩，又或许他是被逼无奈只能如此说。
但是他给自己留下了一条退路，就是盼着某一日，若是那人没有心甘情愿的替自己报仇，就让这件事抓住他的把柄，然后把他也推出地狱之中。
如今想起来，周警官忽然觉得不寒而栗。
平日里他看着沈三也只以为他是擅长阴谋诡计，谁能想到他在暗地里玩儿起心计来，更是让人觉得心头发怵。
毕竟他曾经的阴谋诡计是留下了痕迹的，他杀死掉的那些人也实实在在的已经离世了。可是，如今的阴谋却让人摸不清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是一条埋的很长很长的线。”席谨忱说道，“若是有一天有幸那人暴露了，我们或许还会有机会抓住幕后的真凶，但如果是他没有暴露的话，恐怕我们一辈子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
周警官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他一个做过卧底警察的人，一心想着为人民服务，结果最后竟然被人给玩的团团转。
看来这世界上最险恶的也莫过于是人心了，很多事就摆在明面的是，即便在复杂，只要有一丝线索也都能摸透，但是人心却不同。
很多时候，外人看见的，多半是有心之人故意让他们看见的。可是向深追究下去，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对面的周警官有些懊恼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色了，“先不提这件事了，想的我的头疼，今天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是回z市是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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