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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兮文学 > 那些被自己藏起的事 > 第四章 两面两相问
 
“你是警察?”眼前的男人和何帆一起出现,但这人我和想象中的形象完全不一样。即便他把那个精致的卡片在我眼前晃了晃,也没打消我的疑惑。

“我当然是,她昨天来你不记得了?Marina,你说的失忆还包括健忘吧?”这家伙对Marina问。

“不,她我记得,但你,你连中国人都不是吧?”他根本就是欧洲人啊,褐色的卷曲头发,修剪仔细的小胡子,白色T恤和棕色皮夹克,就像西欧乐队乐手。

他显得莫名其妙,“我当然是中国人。我说过了,我是警察。”他又拿出卡片递到我眼前。

“你是国际刑警?”我问他。

“哦,不,我是上海的地方警局警察。”他回答说。

“可是啊。你,你应该是欧洲人吧,根本不是中国人。” 我说出了我的疑问。

他们三人听完楞了一下之后互相看了看,最后marina先开口了,“我也不是中国人,你看出来了吧?”

“当然,你昨天说过,你是芬兰人,你是医生,这没问题。但他是外国人,他怎么能当警察的?”

他们又冷场了。

“你们有什么瞒着我不好说吗?还是说我说的话很滑稽?”他们疑惑的表情让我也传染上了。

“啊,我想说,马警官是中国人,有中国国籍的,他是中国警察。”Marina认真向我解释。

“啊,很少见呀,你有中国国籍。我以为中国国籍不会轻易给外国人,特别是还能做警察。这太罕见了,我都想不到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个三十出头的欧洲人来中国做了警察,我想不明白了。

“罕见吗?中国警察有22%非汉族,4%移民后裔。难道我是你第一个见到的外国人警察?”

4%移民后裔警察…,我完全没有见过的印象啊…,我一下混乱了。

“这也是失忆的一部分?”他问marina,“开放移民后裔参加中国军政的政策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她都不到三十岁,她怎么会有这种疑问?”

“也许是吧,记忆混乱将读过得历史内容嫁接为自己的亲身感受也是可能,她没意识到而已。”Marina回答,“她现在能恢复意识,逻辑理性正常已经是很难得了,保持这样恢复记忆一般只是时间问题。”

“那么说,你是移民后裔,那你原本应该是来自哪个国家呢?”我问。

“我父母都是法国移民,我本人是就在中国出生,完全的中国国籍。”他回答。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本名呢?”

“马元曜。”他又一次掏出了证件。

“完全的中式姓名啊。”我没想到。

“你好像完全没见过移民?但你自己也不是中国本土人的长相啊,你的头发还有你的眼睛,是不是?”他一边说一边看向Marina和何帆寻求赞同。“不过你这个眼睛像那个人种的特征呢?我想不起来了,Marina你说?”

“现在人种特征越来越难分辨了,没基因图谱那就是瞎猜。”她不想猜。

“她好像和我们把她送到医院之前不一样了?”这个姓马的警官突然问了一句。

所有人一下愣了。

“你怀疑我们调换了你的人?”Marina率先反问。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marina这么一说让我愣了一下,然后我不禁使劲在脸上按了按又扯了扯。

“哦?不,不会,没这可能。”这个马警官否定了marina怀疑,“你知道,我不可能这样质疑你和咱们医院。我说的…是我的感觉…。嘿,帆!”

“我没见过她,我昨天才第一次看见她呀。”何帆回答。

“不,调两张照片过来。我想对比下。”

我们在玻璃墙上看着等比例的我的照片。图片上的人穿着蓝裙子躺在一张巨大的黑色木质长桌上,被端正地放在中间,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腹部,闭着双眼面容平和,但面色发白。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我?你们找到我时候就这样?这是现场?还是哪个葬礼?我的葬礼?”我脑子里全是疑问。

“是现场。你能想起点什么吗?”姓马的警察问我。

“…我想不起来,照片上我都是昏迷的,即便我没失忆我也不会记得什么吧!等等,我的头伤了,怎么会也不该是这样的现场,是不是有人把我打晕了放在桌子上?难道这个是什么仪式??我看着这黑色的大桌子有点渗人。

“Bravo!事情总有难以想象的内在联系。“马警官转头对何帆说。”她找出线索的能力就像本能,看着吧,她会给我不同视角的故事。”

“什么意思?你是说这真是个什么仪式?”我觉得事情走向了更复杂的方向。

“确实,我们也认为这是某种仪式,但问题于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他说。

“你说你感觉她不大一样,是不是因为她廋了?”marina插嘴问道。

“唔,你这么说,应该是。十天时间变化挺大,但我也说不准,毕竟那时候不像现在是个清醒的人。”

“那你要等我睡着看一下吗?反正我昨晚没睡好。”我胡扯。

“你昨晚怎么样?有什么让你难以入睡?你感觉有什么不适的?”Marina问。

“和那些无关,我用CCM聊天看新闻了。”我昨晚上发现这东西挺好玩的,不光能聊天,其实就跟声控电脑差不多,所以我完了很长时间睡得很晚。

“亏我昨晚还提醒你了要休息好,算了,我晚上把书借给你。”

“女人难免空虚。”何帆接了一句。

“所以你也没睡好?”我反击了一句。“对了,你们把我东西给我,我的衣服。”

“就在你的房间里。”Marina说。

原来就放在床下,床下的柜子个人物品,我的蓝色裙子我的黄色鞋子。

“你们出去。”

将裙子换上,光脚踩在毛玻璃一样的地板。看着整面墙壁切换的镜子,面对大约是十天前的自己。

喔,你就是我?你找不到自己的身份了?你在意吗?你曾经有个城堡要继承吗?你曾经在一群家人之间深受宠爱吗?你曾经有一群追随者对你仰望吗?哈哈啊,你现在一无所有了。即使你现在回到以前,你也不再是你,你现在只是一个空壳脑袋。但你为什么开心呢?不知道,也许就像之前说的,总比永远陷入沉睡的好。不,这不能解释,这谈不上你是你开心的原因。看看你自己,面对这面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出了笑容。为什么?你在你自己身上看到了什么?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自言自语。墙壁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太陌生了,昨天看自己的脸的时候感觉尚且没有这么严重疏离感,当时只关心自己长相好坏;昨晚上脱下病服细细查看自己身体时想的是寻找身上是否有什么疤痕印记纹身刺环或者任何其他特征。而此时,我面对的就应该是我出事之前的摸样,是我顺遂自己意志为自己装扮的样子,那么这,就,是,我?

“嘿!你在和谁说话?我们要进来了!”马警官的声音,让我把注意力转回了现实。

“随便。”

“你刚才是和谁说话?”马警官问。

“就像你们听到的,我就是和自己说话。别担心,就像是一份突如其来的心情,我没疯。”我随便说着。

“现在看着确实就像那时在现场,是瘦了些…你们觉得她这身衣服像什么人?什么职业或者你们能看出什么线索?”马警官看着我问向其他两人。

“太多年轻女孩都会在9月穿成这样,没办法猜。不过老板你可能没注意过,她的这条裙子是手工裁剪的,没有标签,也没有裁缝店家的标记。定制的,你再看下面料,这裙子不会便宜。还有,她的鞋,哎,你的鞋呢?”何帆不知道什么时候研究过了我的衣服。

我还没穿鞋,我把还在柜子里的鞋递给了她,我也想看她怎么说。

“这是EXI牌子中一种偏学院风格和中性风格的鞋子,售价大概是780,也不便宜。她的经济条件应该不错,可能是个学生,或者是为学校学院文化机构工作。”

我听了毫无反应,我不是评价她的判断正确与否,我只是没有什么感觉到任何东西触动我。

“这裙子感觉有点短…啊”,我有点心虚,原本我还没在意,刚才一说鞋子我不自主低头看自己的脚,却看见自己那么长一大截腿都没遮住。

“还好,裙底也没高于你的指尖,按对高中女生的要求来说都过得去。”Marina打量了几下。

“有寻人启事找我吗?”我问出口但感觉希望不大。

“目前没有匹配的,我们提取了你的生物信息做了记录,不过别担心,结案或者表明你与案件无关时我们就会销毁。”马警官说。

“你还没说我的案子到底是什么案子?”我又问。

“嗯…,原本我们在追踪一个宗教组织,我们在他们集会的地方找到了你,就照片那样,你躺在大厅的桌子上。当时参会的人大概是得到了风声,没其他人在那里,我们就把你带回来了。”

与邪教有染的女人,十有八九悲惨不堪,被当女巫烧死,被当祭品扔进河里,或者被挂在树上,总被当成牺牲品,并且他们还心安理得,洋洋得意。想想都让人齿冷。

“他们还会来找我,是不是?”他们听到风声丢下了我,但这份祭品还没用上,他们会甘心这份损失吗?

“可能,但也未必,也许他们有其他人可以代替,或者本来仪式行为就已经完成了,他们本来就没想要你的命而已,直接把你丢弃了。”姓马的回答。

“你们到底在哪找到我的?我是说,具体的地点。”我问。

“长岩屏第五季节酒店的酒吧里。”他给我了答案。

“我没有印象,我想去看现场看一下,你们带我去吗?”也许现场能给我点提示。

“行,这个我们安排。对了,marina,她脑子什么时候能恢复?你做鉴定之后什么结论?”

“正好你们一起看今天的检测过程,我现场给你们解释。现在你躺下。”Marina说。

“不行,我现在就这一件衣服。”我拒绝。

“这个我们会给你解决,衣服和其他生活必须品我们都提供,质量不会有问题,但不能配780一双的鞋了,这你就将就一下吧。”何帆搭言。

“我是说,我,现在,就这一条裙子。”我强调了一下。

“下午就找人给你送过来,可以了吧?”何帆以为我在催促。

“我说的是,我现在,浑身上下,所有的衣服,就是这一件裙子。”我有点急了。“这就是我现在所有的衣物了,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没给我的?”

几个人一下有冷住了,几个人上下打量我,又彼此看了看。我没有什么能表示的了。

“啊,嗯?“马警官看向marina。Marina一下也说不出话了。何帆倒是一副想笑不笑的样儿。

“我们医院是不会扣留病人衣物的,也不会弄丢,住院部那里会有记录。她被你们送来时候就这样。”Marina 表示无关,一边摇头一边说。

“我们也不会…”马警官有点尴尬,“算了,何帆,你帮她。”

“好的,你喜欢什么颜色的?”何帆一脸坏笑,但又想到什么转而严肃起来。“老板,你说,这情况这是不是说,当时,她在长岩屏现场的时候,就是没穿…”

“哦,我的天。”Marina低声叫了一下。

“这…,不,不会,因为当时的环境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在归酒店所有的小礼堂里面,整间礼堂干净整齐,你在那里面像被献祭的祭品或者被拜谒的圣体还是都符合当时的情境。但与淫邪无关,不会有人那么做。但是…,算了即便有人对你做过什么现在也无法检测了,为了安全你应去验血吧。Marina你们对她检查过吗?“马警官做出了他的分析和建议。

“不存在这个问题,对于重症病人血液监测一直会做,她没有这种问题。”Marina回答的很快。

“虽然无法知道发生过什么,但是还是让我觉得恶心。”这种想法一旦浮现,无论真相如果都是令人不舒服。

“其实,老板,还有一种可能。”何帆凑近他,表情一下子活跃了几分。“人家原本就没有,毕竟吧,夏天这么穿透气凉快”。

“我?!”我懵了。

“啊?”姓马的挑了挑眉毛,marina则抱了一下肩膀小幅度点点头。三个人眼神上下,仿佛透过透镜的灼热阳光,整个房间都发烫了。

“今年夏天挺热的…,人没事就好。”姓马的又补了两句。

此刻的我对此还是怀疑,然而我已经感觉即便如我现在穿着这条裙子,却已经如同赤身之下只围一条浴巾一样心虚,难想象十天之前我却是能心情安稳自若。胡思乱想中,我瞄向marina和何帆两个人,她们也是穿的裙子!

“你们也是吗?”我看向她们俩的裙子边缘,问道。

两个警察原本打算询问我案情,不想遇到我这个榆木脑袋。上查下问,依然没有多少有用的东西,我这状态醒过来和没醒过来差别不大。我想问问我的案情如何,但是他们没多少能告诉我的,据他们讲,和我直接相关的就是发现了我,这个昏迷的人,然后送到医院,就这么简单,其余的多是猜测或者间接联系,实在不能当做案情来讲。

他们两个在一边讨论着,我和Marina聊我们的,她给的建议是,就当自己是在一个假期之中,放松去恢复身体,生活会自然而然为你的记忆找到联系,比如你喜欢的食物,你会不自主地去想回忆自己以前在什么情况之下也吃过,或者听到一曲音乐,你会想似乎听过类似的旋律时的情景,如果想尝试,还有更直接办法,随意从思想中的一点开始扩散,就比如钱,你想你对钱有什么概念,有什么经历,你买过什么,你尝试去想,你就可以开始勾画你原本生活的线索了,你尝试的点越多,你的形象就越清晰。但这也可能不奏效,你会感到有墙壁挡住了你的思想,不过到那时候,我们就有更明确的针对方向了。同时,这样做也可能令你感到生理上的不适,没法确定你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但要注意,不要强求,至于为什么可能会产生不适,可能性也很多,可能是一种保护机制,防止你的记忆一旦恢复会给你带来更大的打击,如果你不幸如此,那几乎就是说你的一段过去是相当悲惨痛苦的,所以,这种事不要强求,也不要急,因为即使是不堪回首的过去,在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你也就有了底气去面对,那么你先恢复身体的健康就很重要,同时也要恢复心理心态,当你化身伊斯利斯的时候,安顿的深渊也无法吞噬你。然而如果你的过去并没有问题,那也可能是真的如警方说的,有人对你的大脑做了什么,我们没有在病理上有什么发现,那他们的手段最可能还是从心理入手造成你记忆的屏蔽,但这可能极为复杂,涉及到多学科交叉,我给不出明确建议,最保险的还是适度尝试同时将任何可以感受记录下来告诉我们,我们再想办法。

然后她告诉老马,目前等待就是最正确的事,并且这样成本最低,如果愿意,警方明天就可以让我出院,身体康复的问题在医院与否关系不大。况且,医院的病房永远不够,太多人等着住进来。

我问过Marina,如果我真的永远醒不过来,结局会怎么样,她说出于人道等原因,警方是不会放弃我的,但也几乎肯定的是,公立的陪护和治疗水平很难维持到私人出资的水平,恐怕最终几年内还是会衰竭而死。

这很正常。

“我需要洗澡,我已经不是那具只能躺在床几乎冰冷的身体,阳光与食物已经开始让我更容易发热了。 ”我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一个活生生的人需求的只会越来越多。

“她能出院了?昏迷九天的人,毕竟才醒过来一天。”马警官想确认这个问题,而没有回应我的要求。

“她的问题在于她的大脑,身体其他部分属于虚弱但没病。可以说这么长时间我们也一直没有找到她脑部的全部病因,不妨就认为她是自愈好了。”Marina回答,“我会在出院单上签字的。”

“有不适就带她过来,不用额外预约了。”她补充说。

“那我来安排,在此之前她还住这,到时候我们接她走。”马警官同意了

“你自己觉得你恢复的怎么样了?除了想不起事儿这点。”马警官又来问我。

“大概也就是能走,能吃,能睡,能说,浑身上下哪哪不疼,像个正常人。实际上周身发麻无力,轻微恶心头晕,脑子除了记不住想不起,还感觉反应迟缓。我认为我是在努力想适应哪怕只是现在的生活,我都觉得应接不暇,甚至我去厕所我都发懵,我想梳头发我都弄不好自己的发型,我面对CCM我都问不出几个问题。啊,我感觉我退化了。Marina医生,这算是你见过的病例中的有过的表现吗?”我醒来的第二天而已,这三十几个小时里让我开始怀疑我现在这个状态能不能算是个没有记忆的正常人,恐怕,更像个橡胶人偶。

“这个现象很正常,有的人短期记忆能力大幅度下滑,有人总会重复问别人关于自己的身在何处,现在哪年,他又是谁之类的问题,也有人短期智力大幅度下降,这些现象都存在。但你有一点让我坚信你的恢复状况是非常好的,而且大有恢复全部记忆的可能:你的逻辑语言能力一开始就展现出了良好的状态,你能在需要的时候说出连贯清晰的话语。能够在逻辑和语言区域保持正常,这是你大脑性能完整性的重要体现。加上从病理角度讲,你的大脑各区域没有明显的病变,所以我非常相信,你的恢复只是不远时间点上的一笔。”Marina说的很有信心,这让我也感觉眼前的问题好像又溶解了。

“我还有别的病人要见,这次对话就到此为止。盒子,你下午把她需要的衣服什么的送过来,不用多,两三天我安排好她就不住这里了。”原来何帆在老马面前被叫做盒子。

“感谢你,Marina,你总是让人感到放心。我晚些时候会给你打电话。”老马向Marina道别。

“Pas de problème.” Marina回答了一句,我才发觉他们原来很熟,这么熟。

“原来你也会说法语。“我不禁向Marina说道。

“原来你也会听法语。”马警官发现了这个问题,“这也许是个线索。”

“我…,并非如此,只是这句话很简单,我觉得我能听得出,然而我现在要想说一两句我也根本说不出。我想我根本谈不上会说法语,我大概只是会一点点简单的词汇。”我尝试想说点什么法语,但也就这样的几个词而已。

“Qui êtes vous?”他又问我,我茫然,我没听懂。

“Où es - tu?”他再问一句。这事肯定了,他问的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但肯定是挺简单的东西,所以,我跟法语应该没什么相关。

“所以这可能就是我偶尔记住的一点。”我忽然又想到点东西,“我还能说一点,比如这个:La fille sans nom.”

“哇喔,这个还真是应景。”马警官很意外,因为几个词的意义恰巧就是:无名女人。

“你能说点别的语言吗?比如英语,俄语,西班牙语?”何帆提出了想法。

我想了想,只感觉影影绰绰,难说自己会不会,同时也感觉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你先说,我试试能不能接上。”

“我只会英语,和一些日语。”何帆的想法很好,但没法实现。

没人会俄语,马警官会一点西班牙语,然后他们都会说一定程度的英语。于是他们调出了好几种语言的视频我们一起看,结果嘛,我也是只会说英语,日常水平的英语。

马警官找Marina要了一只笔递给我:“你试试写点单词。随便写,你自己感受一下你书写时候的感觉。”

随便写,好吧。

——A girl without past,

Her life is surrounded by mess and fog,

She needs a direction which can be trusted,

And push on as if it is must.

我好像写错了什么,但我没在意。

他结果纸看了看:“你写的字迹很开放,连续性很明显,很熟练,从纸上字迹的能看出有时候你书写发力很明显,你可能常书写一些东西。我想你现在再写点中文看看,内容还是随便写。”

——我想要知道这件事的全貌,目前的状况让我觉得不能更糟,我不想陷入另一条河流之后再回到曾经的堤岸,更不想垂老之时才想起原本的人生。

“哦,不会的,你写的太悲观了,我想两周最多了,你安心等就是了…,不过没人保证你原本的身份就会更好…”马警官安慰了一下,但又提出了一点警告。

“起码我得知道过去,让我有一点选择。”我也不是没一点准备。

“那最好。回到你的书写特征来讲,你的字娴熟度很高,显然是长期书写的结果,字体和段落都有自己的特征,所以你用中文和英文都很多,但中文更多。你个生活环境必然与此相关,我会把这个带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出更多特征。”他收起了这张纸。

“用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见。”然后和何帆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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