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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兮文学 > 顾从燃许沉河 > 90 第90章: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
 
昨晚睡得不多,顾从燃靠在小沙发上候着803的动静时疲乏地睡了过去,一睁眼表盘显示已近九点。

顾从燃暗忖许沉河总该出门了,他点开手机向市租赁中心发出退房申请,把行李箱拖到屋外锁好了门。

走出一段路,正准备踏下台阶的脚收回来,顾从燃抠了抠箱子拉杆,折身返回803门外,屈指在门板上轻叩:“许沉河。”

挨着门板坐在地上的许沉河正抓着手机来回切换几个软件消磨时间,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整个人一激灵,手攥紧了裤腿。

“知道你不在家,所以我才敢说几句没当面跟你讲过的话。”顾从燃的情绪低落下去,“许沉河,我不想失去你,不想和你就这么散了。”

许沉河想起身从猫眼里看看顾从燃现在的表情,想看看这个男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会怎样为他而难过,但他坐着没动,怕门缝下光影的晃动阻断了顾从燃的坦白。

“可你的眼神告诉我,我的存在让你感到痛苦。我很矛盾,或许我的离开才能让你开心,但是……”顾从燃蹲下身,摸出口袋里那个电影票折叠的心,从门缝底下塞进屋里,“我的心意还没死,能不能不要赶走它?”

折纸顶到了许沉河撑在地面的左手,看起来不像他当时折的那么完美。他迟疑地捻起来将它展开,上面写着是情人之间最爱听的三个字。

无论他怎么赶他走,顾从燃还是愿意把心给他。

行李箱滚轮碾过走廊,沉稳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得听不见了。手机从手中摔落重重地砸在脚上,许沉河才惊醒般爬起来,拉开门朝走廊两端张望,却不见那人倚在窗旁捏着根烟心事重重地吞云吐雾了。

他因为私心,把顾从燃逼走了。

手机在地面振动,是棉棉打来电话,叽叽喳喳地问:“哥,你又不来上班了?”

他的员工比他还敬业。

许沉河失眠一夜,现在说什么也提不起劲,寥寥几句请了假,他行尸走肉般回房间趴倒在床上,垂在床沿边的手软绵绵地抬起来拉开抽屉,摸索着把那只镶钻的小鸟握到手中。

睡得昏昏沉沉时,许沉河被砸门声扰了清梦,那响声砸得他头晕,挣扎着爬起来揉着眼走出卧室,困乏地倚在门板上有气无力地询问:“谁啊。”

“我!”唐随那一拳正好砸在许沉河耳畔,“许沉河,开门!”

许沉河捂着耳朵,彻底没了睡意,压着门把推开门,见着唐随的脸就不客气地数落:“吵死了。”

数落完才发现对方身后还跟着个水灵灵的男孩儿,含着根糖毫无惧色地打量着他:“哇,是活生生的许沉河。”

“喊哥,谁准你喊的名字。”唐随冲男孩儿脑袋上呼了一掌,直接把人拥进门来。

狭小的屋子顿时变得热闹,许沉河挖储物柜里的食材,问外面那俩人:“吃番茄面吗?”

“别麻烦了。”

“吃。”

半晌的沉默后,唐随拧了把男孩儿的耳朵:“吃屁算了你,不还嘬着糖呢,刚来懂不懂矜持?”

“你不吃你的事,我饿呢。”男孩儿说。

等面端到他眼底下了,他道了谢后却转手把碗推到男朋友面前:“还是让给你吃吧,你没吃午饭,我可会谦让了。”

“你还没吃午饭?”许沉河冲唐随扬扬下巴。

唐随口是心非,捧起碗先咬了箸面:“不是正要找你出去吃么,结果你不在店里,你那店员说你病了没开工。”

“我什么时候病了?”许沉河好笑道。

“你那语气不上赶着让人误会吗,刚没开门那会,”唐随学着他拖长声音,“谁啊……”

“我这是困的,”许沉河舀着番茄蛋汤喝,“昨晚睡不着。”

有外人在场,许沉河不便多说,唐随也懂,随口转了话锋:“你生活太像一潭死水了许沉河,过于自律很难找到激情。”

“那你说说上哪找激情去?”许沉河咬着片酸酸的番茄刺激味蕾,“别出馊主意。”

三两口吸溜完面条,唐随撂下碗筷,接过小男友递来的纸巾擦了把嘴:“附近新开了个夜店,去玩玩?”

许沉河听了直摇手:“免了,我去能干嘛,当雕塑吗?”

唐随也就说说没当真,许沉河要真愿意去他还担心对方被别人盯上,甚至有点陪许沉河在屋里呆着看看电影的想法。但小男友闹着,他也只能陪着去,临走前冲许沉河点点手机:“有事给我打电话。”

大城市不像小乡镇,入夜后的琩槿市繁灯点缀,各种娱乐场所更是博得年轻人所爱。

稍晚时钟楼广场附近新营业的夜店涌进一大拨顾客,吧台后的调酒师以及大厅四处周旋的服务生几乎要忙不过来。

顾从燃纯粹心烦意乱过来尝尝鲜,呆不下半刻就让座位前流光溢彩的舞池里那群摇头晃脑的男女舞得没了兴致,搁下没喝完的朗姆酒抬脚往外走。

到前门要经过吧台,两个男人在等上酒的工夫在那聊着荤话,戴耳环的挑眉道:“等下叫个鸭子弄弄吧,刚进门我就瞧见了,个个姿色出众得很。”

另一个头发微卷的用拇指搓搓下巴,满脸坏笑道:“爷就知道你他妈的憋不住,说吧,瞧上哪个了?”

耳环男嘿嘿笑道:“就那个长得有几分像许沉河的,许沉河知道是谁不?就年初被爆出冒充江影帝的那位,咱电影里见过他的。”

顾从燃生硬地顿住脚步。

卷发男唇边笑意更浓了:“哦……他啊,爷早就想把他压身下可劲儿造了。”

最后一个字刚落下,他只觉脖子一紧,耳环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被面生的男人揪了后衣领从高脚椅拽下来,没站稳重重地摔在地上。

顾从燃感觉全身的火气都往拳头上冲,在周遭四起的惊呼声中,他一膝盖顶住卷发男的胸膛,抡起胳膊怼着对方的脸砸了一拳:“你胆敢再说一遍?”

那人被打懵了,视线清明后看着眼前不认识的男人,含着一嘴血腥怒了:“你他妈哪根葱啊?!”

“我让你再说一遍,”顾从燃揪起他的衣领,勾拳往他脸上又招呼一拳,“你刚才说想上谁?!”

连日来的烦闷终于找到了宣泄口,顾从燃的拳头没有留情,酒后力道更是惊人,使得被顾从燃的膝盖钉在地面的卷发男难以反抗,说话时连牙床都是生疼的:“我他妈、说的是许沉河!不是你马子……呃!”

劲爆的音乐让脚下的地面都在震动,场内已经有胆怯的女人尖叫出来,变幻莫测的灯光下,顾从燃的第三拳砸在了那人的下巴。

“再敢说他的名字,”顾从燃用虎口卡住对方受伤的下巴,眼里尽是暴戾,“我割断你的舌头。”

把男人往地上一扔,顾从燃抻平裤腿站起来,摸出钱包抽了张名片甩向离得最近的酒保:“帮我给你们的老板,有事联系我。”

再没留一个眼神,顾从燃迈步往外走,接收到玻璃破碎的清响,耳后划过一阵风时,他猛地抬臂,险险接下身后的人砸下来的断口酒瓶。

右手小臂上一股撕裂的疼痛,下意识抬腿揣上耳环男的胸口时,顾从燃还能分心地想,这人可真敢为哥们报仇,他要是没接下这酒瓶,遭殃的就是自己的脑袋了。

确认场内偷拍的只在少数,顾从燃才转身离开。刚推开门,他迎面碰上一熟人,唐随收住迈台阶的脚,视线从他的脸挪向他的手臂:“操,你挨打了?”

小臂外侧跟爬了虫似的痒,被酒瓶断口划破的皮肉源源不断地冒着暗红的血,整条小臂血肉模糊,已分不清到底划了几道伤。顾从燃此时连握拳都没了力气,反手甩上门步下台阶:“没你事儿。”

正欲掏车匙,唐随撇下小男友拦他跟前:“你他妈还想开车回去?我不替你担心我还想替路上你周围的车担心成吗?”

顾从燃疼得后背都淌了冷汗,唐随眼里的怜悯却让他觉得讽刺:“那你又是在干什么?一面对着许沉河好,一面找了个小情人?”

“喂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小情人,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男孩儿倒先开了口,还没瞪上几秒就被唐随挡身后去。

“我跟你说顾从燃,”唐随用力戳戳对方的心口,“起码我尊重许沉河的选择,总比你这种连他的心意都猜不透的胆小鬼要好得多。”

偏头看看顾从燃惨不忍睹的手臂,唐随侧身一手捂住小男友的眼睛,一手摸了手机出来打给许沉河:“你们的事我不掺和了,让他送你上医院吧。”

正惊愣与唐随前一句话的顾从燃在看见对方的举动时忽而反应过来,抬手就要把唐随的手机夺下:“你别跟他说!”

电话通了,唐随偏开身子躲过顾从燃伸来的手:“你过来一下钟楼广场这边的——”

“我让你别告诉他,”顾从燃急切,习惯性使用右臂却提不上力气,反而像被电流串遍整截小臂,疼得视野里的画面都看不清晰了,“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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