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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兮文学 > 恃兄而娇 > 第41章 她的唇
 
谢不倦往暗卫那边走了一趟, 吩咐他们不必躲藏,直接跟在马车后头。

回来之后没在原处看见许知雾,掀了车帘往内瞧, 也不在马车里, 遂招招手让绿织过来, “阿雾呢, 在哪里?”

“回公子, 姑娘说要到后面的马车上去瞧瞧她的宝贝们是否安在。”绿织硬着头皮回答,实际心知肚她家姑娘许是偷吃偷喝去了。

谢不倦点点头,抬脚走向后面的马车,甫一靠近, 便隐约能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响, 像是偷油的小耗子。

“阿雾在偷吃什么, 怎不叫哥哥?”谢不倦出声之后,里面立马乒乓作响,显然被他吓得手忙脚乱。

“没、没什么。”许知雾从马车上下来,周身齐整, 故作淡定道,“我就是来看看我匣子里的东西还在不在,听说有的盗贼神出鬼没,不亲眼看看我不放心。”

“如此。”谢不倦笑着走近一步, 许知雾没绷住, 不禁后退,顿时露了怯。

谢不倦微微俯身,在她身上嗅到了一股酒味,区别于方才绿水送来的酒,这酒味清甜甘冽, 多半就是她口中“窖藏的好酒”了。

“学会偷酒喝了,阿雾。”

被发现了,许知雾索性厚着脸皮,“这不叫偷酒喝,本来就是我买的酒,那我想喝就喝。你不让我喝,就更要喝了!”

说完,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这小姑娘惯会得寸进尺的,察觉到谢不倦对她越发纵容,于是也越发不惮于“冒犯”他。

待谢不倦上车之时,许知雾正趴在窗沿上,懒懒地看他一眼,又接着往外瞧。直到马车起步,她还是这个原封不动的姿势。

“阿雾,寒风吹久了要着凉。”

许知雾没答。

谢不倦觉得奇怪,去拉她的胳膊,小姑娘便软软地倒进他怀里,丹唇微启,脸蛋绯红,吐息间都是酒气,显然是醉了。

这得喝了多少?

谢不倦额角一突,没想到不让她喝一碗酒,她就能自己偷着去喝更多的酒。

“酒量浅,还偏喜欢

喝。”看着小姑娘娇憨的醉颜,他好气又好笑,一根手指头连连戳她的额心。她没贴花钿,额心光洁一片,被点了几下竟然泛红了。

谢不倦稍稍有些心虚地收回手,许知雾却像是嗅到了令她安心的气息,直往他怀里拱,往他胸口蹭蹭,挤开了领口,最后嘴唇贴在他的锁骨处。

她的唇很软,微凉,呼出的气息又很热,直往他脖颈里吹。

谢不倦闭了闭眼,感到一缕细密的痒意从心底窜出来,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想要将许知雾拉开。

可她抱他抱得紧,周身又过于纤细,拉她的力道稍重一些都要担心弄伤她。

她严丝合缝地贴上来,谢不倦却忽然想起一个很久远的画面,是在许母生辰之前,许知雾在屏风后面换上了舞裙,她勾着脖子捏住了腋下那片抹胸,抱怨着她那处不够大。

想来如今的她再去穿那条舞裙,是不用裁剪的。

这个念头划过,一张玉质俊脸红了个通透,他不料自己竟这般无耻,轻易便想到了龌龊的事情。

谢不倦克制着乱飞的思绪,身体却一点点地,不可遏制地热起来。

热意逐渐充斥他,催促他发、泄出来。

他知道这很反常,却无暇细想。

他的全身心都只想做一件事……

闭合的马车里热意融融,甜香与清香混作暧、昧不的香气,谢不倦的目光落在了怀中少女无知无觉仰着的小脸上,从她清媚的眉眼徐徐往下,往下,终于落到她微撅的红唇上。

那么小小的一点,颜色却红得艳丽,看着便觉得柔软又饱、满。

……

许知雾醒过来的时候有些头疼,马车一晃一晃,她的脑袋一往马车壁上一撞一撞,终于将她给撞醒了。

这滋味,让她茫然。

因为哥哥从不会让她的脑袋撞上马车壁的。

许知雾睁开眼一瞧,哥哥果然不在马车里,可是现在马车正在行进中,哥哥不在马车里又在何处?

她挠挠头发,一头雾水,想要问问前头驾车的绿水。

可她一张嘴,嘶……怎么嘴有点疼?

难道她做梦的时候,咬到自己了?

……

此时的谢不倦正在后头那辆马车上,除了他,便是满车冷冰冰的货物。

他的脸色不太好。

想起他与绿水的那番对话,脸色更难看了。

那时他压着满腔的怒火,质问绿水那碗酒是否加了什么东西,谁知绿水一脸茫然,“公子,不过是暖身的鹿血而已。”

鹿血!

谢不倦白了缘由,总算能解释他那些荒唐的念想与举动——

“不过只加了一点,颜色都没变红呢。”

若是可以全然归因于鹿血,他的良心还能过得去,但绿水的这一句话叫他无法自欺欺人。

鹿血不过是一点火星而已,是他自己,打从最深的心底,都想要亲近她。

谢不倦克制着没有去回想那时的甘甜,直到马车驶到了渠州驿站,他一下车,不可避免地与许知雾对上目光。

刻意不去想的那些画面再度浮上来,谢不倦闭了闭眼,抬脚往里走。

“?”许知雾越发觉得奇怪,还有些委屈。

哥哥怎么不理她了呀?

坐到后面那辆马车不说,见了她也没有笑。是不是她醉酒之后做了什么事情惹他生气了?

入夜后,许知雾和往常一样将晚膳端到了哥哥房里吃,哥哥还是那副优雅端坐的模样,见她进来也没阻拦,温声说了句,“阿雾来了”。

看似正常,但许知雾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她坐下来问,“哥哥怎么坐到后面去了?”

谢不倦笑了笑,“因为阿雾喜欢偷喝,哥哥就去后面看酒了。”

“啊?也没必要这样吧。”许知雾不满地撇撇嘴,又问,“那我是不是醉酒之后吐你身上了?我看你心情不好,衣裳又换了一身。”

“没有,不要瞎想。”

随后谢不倦接着安静进食,可许知雾舀了一勺肉粥,刚碰到嘴唇就“嘶”了一声,她纳闷地摸了摸嘴巴,而后起身凑向谢不倦,“哥哥哥哥,你快帮我看看,我的嘴巴是不是肿了,还是

破了?”

谢不倦执箸的手一顿,眼睫也细微地颤了颤。

他尽量以平常的目光去看她——

她的嘴唇比往常更红,唇珠也更饱、满一些,撅嘴的模样像一颗正当季的樱桃,见了便想要含之入口、吞之入腹,极尽品尝。

“我用水盆看过了,看不出来什么,但总觉得不对劲。”

“没有。”谢不倦说,“没有肿,也没有破,阿雾感觉错了。”

“真的?”

“嗯。”

许知雾又摸了摸嘴巴,因为过于相信哥哥,便当真觉得嘴巴没有那么辣了。

她又舀了一口粥,也不知是粥稍稍凉了一些的缘故,碰到嘴唇也不觉得痛了。

哥哥好像和平时别无二致,许知雾用饭之后想要和他说说话,却被他催去沐浴就寝,“日就早起,哥哥也要睡了,阿雾回去吧。”

许知雾愣愣地点头,而后慢吞吞地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首去瞧。哥哥垂着眸,像是在想事情,并没有看她。

其后几天,谢不倦都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许知雾劝不动他,只好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无聊得眼皮打架,睡了醒,醒了睡,昏昏沉沉。

她一次次地在凉意中惊醒,没有窝在哥哥的怀中,也没有披风裹着,她打了个喷嚏,打得眼泪都冒出来。

且她在睡觉的时候脑袋直往马车上撞,撞得多了,醒来的时候觉得哪里都疼。

一股委屈从心底溢出来,许知雾连掉眼泪,又拉不下面子去找哥哥,她已经说过很多次,再说就好像一个离不开哥哥的小丫头了。

马车出了渠州地界,进入沅州郊野。

此地方圆几十里之内都没有驿站,一行人只能就地休息。

入夜之后,天寒地冻。

暗卫们烧了十几堆篝火,烤肉喝酒,看着快活得很,实际也无奈。在这个时候,寒冷比野兽更为可怕,而只有这般才能驱寒,不至于因病折损几人。

马车上烧了炭火,比下面的人要好过很多。

然而谢不倦还是心神不宁,许知雾前面几天找他闹过

之后,便不再叫他回去了。

她那边烧了炭火之后还会不会觉得冷?

是否允她喝些酒驱寒?

她一个人在马车里过夜会不会害怕?

谢不倦捏着书卷,半晌都没翻过一页,最后还是顺从心意下了马车。

方撩了车帘,便看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正站在一处火堆前,和他的暗卫说着话。

暗卫们都穿着灰白色棉衣,便于隐匿于雪中,而许知雾则披着朱红的披风,一圈雪白毛领将她小小的脸蛋围起来。她在篝火前成了一抹亮耀眼的颜色。

她生得娇艳美丽,仿若雪中红梅,即便这些暗卫知晓她是殿下的妹妹,却也忍不住偷偷瞧她一眼。

谢不倦走过去,听见许知雾好奇地问,“你们真的会用狼肉下酒吗?”

谢不倦不禁弯了唇角,他随意说的一句话,她能一直记着,忍到现在终于对他的暗卫问出了口。

其中一个暗卫笑着答,“姑娘,我们怎么可能用狼肉下酒?”

“啊?”是哥哥说错了?

这时另一个暗卫接道,“狼肉又酸又柴,哪里比得上鹿肉好吃?下酒也忒浪费酒!”

其余暗卫们一并哈哈大笑起来。

许知雾惊过之后,也弯了眉眼,夸他们厉害。

暗卫们一时间反倒不好意思了。

谢不倦的唇角不知不觉平了下来。

“哥哥?”许知雾侧过脸,看见了他。

先是眼眸一亮,脚尖一转,就想要过来与他说话。

可脚尖才转了一半,又生生止住,眼睛也黯下来,她抿了抿唇,提着裙摆跑了。

谢不倦一怔。

原来许知雾已经发现他的刻意回避,并为此感到委屈,还生起他的气来。

他也想要如往常一般待她,可实在不容易。

一看见她,想到的便是她唇上的滋味,以及他想做却没有做完的事情。

当晚,谢不倦在后面的马车上入睡。

深夜时分,忽然被人“砰砰”地拍着马车壁,谢不倦惊醒,蹙着眉掀开车帘。

马车外的绿织神情

慌乱,语无伦次,“公子公子!姑娘她,快去看看姑娘吧!”

谢不倦眉宇蹙得更紧,“你冷静,她怎么了?”

“公子,姑娘她烧得好厉害,这可怎么办?这里没有郎中也没有药,公子——”

不待绿织说完,谢不倦已然跳下马车往前头去了,衣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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