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每一间软件技术类公司，都有相似的安全规定，比如不能外泄代码，不能跟其他人分享自己的密码等。但在具体执行的时候，不同的公司会都有差异。最严格的是做信息安全和金融软件的公司，最差的，通常都是些行业外的公司——比如丹枫拍卖行这种。
这个技术人员的电脑屏幕框上贴着几张报事贴，其中两张上面写的都是密码。本来我的计划是，拿到IP之后，先看能不能绕过密码验证，用穷举法做第一波尝试，现在看来是免了。因为我用报事贴上的一个密码连上了数据库。很不错，这省却了我至少一个小时的工作。而丹枫拍卖行则会因为这个管理疏忽，付出数据外泄的代价。
这个数据库比我想象的要小很多，我设置了下载，就断开了远程连接——远程计算机会继续执行下载。
我通知了老米，告诉他们傍晚时候应该可以拿到数据。老米给我发来了一个‘我看好你’的动画表情。
刚放下手机，我见张小刚走了过来，两旁卡座里的同事都对他第一个窜逃的行径表达了一种调侃。我觉得这没什么好笑的：如果真的发生了火灾，那么状况可能是全公司的人都挂了，只有张小刚一个人逃出生天。
张小刚走到座位前一屁股坐下：“哎呦……我跑得都喘不上来气儿了，腿还抖……”
“有人和你一起跑么？”我问小刚。
“有啊，好几个呢。不过咱这层就我一个人跑到了楼下。”张小刚言语之间颇为得意。
如果公司里人人都像张小刚一样，我的计划应该会顺利许多。唉……这些涉及人类行为的事情，确实是有些难以把握。
不过还好，今天两个行动，另一个成功了，这样成功率就达到了50%。虽然成功率不高，但考虑到黑进丹枫的行动是属于有奖任务，所以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正考虑下班后的事情，却收到蒋婉婷发给我的邮件，她问了我一件公事，唯一不同的是语气用了‘亲’这个字。这个女人的套路我也确实是搞不明白，她绝不会像王雅轩那么缠着我，更不会问无聊的问题。这让我搞不懂我在她心里的位置，或许这只能说明我的幼稚，‘在她心里的位置’好像是一个幼稚的问题。
男女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前一天还在一起缠绵，第二天却可能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相互憎恨。自从我知道了我去温泉那天，她和安迪邱在一起，我对她的态度冷淡了许多，或许她也有感觉。这就像冰天雪地里靠在一起的两个保温杯，表面上靠的还很紧，但可能内里已经结冰了。
所以除了公事，我也没回复其他内容。
下班后到了老米那里，发现网吧离奇的热闹，几个穿着比基尼的姑娘在网吧里走来走去，一群人的目光围着她们几个转，她们时不时的跟谁说几句话，还会帮着操作些什么。而吧台上，还有七八个人在排队等机器。
这真是一个少见的场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问一个网管，却发现网管都在上网区忙碌。
于是我径直上了四楼，老米给我开了防盗门，跟我说他的网吧跟一个网游商合作，今天注册游戏，有双倍金币、双倍经验还有大礼包。
“那些女孩是干什么的？来走秀么？”
“网游公司雇的模特，来推广那个游戏。跟走秀差不多。”
“这个推广方法不错，网吧里比平时人多了许多，今天你有赚头了。”我一边说一边进了屋子。
老米撇了撇嘴：“也就赚个热闹，就那么多机器，赚能赚多少。”
这时，我发现彭磊在电脑前一脸的迷惑，便调侃道：“万能哥，你不是一直想约一个么，下面不都是机会么？”
万能彭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
我看他在看一张照片，那照片是一个类似金属雕塑的东西，背景是黑色幕布，所以一下也看不出尺寸，至于造型，就像一条银色的超人内裤，竖立在一个棋子状底座上，形成一个立体的倒三角。
我拍了拍彭磊：“下面有你喜欢的女孩。”
万能彭这才注意到我在他身后，跟我摆摆手：“我不喜欢她们那种网红脸。”
“这什么？你都看入迷了。”我指着屏幕问万能彭。
“丹枫数据库里拿出来的。”万能彭说。
“下载完了？”我回头问老米。
老米点点头：“五点多下载结束的，我想看看周振华到底要找什么，所以打开来看看。”
思瑶也被吸引了过来，瞥了屏幕一眼，问我们：“这个飞镖是丹枫的一件拍品么？”
“是拍品，不过……”万能彭眯起眼睛，仔细审视着图片：“你怎么会认为它是飞镖？
“就是日本忍者用的那种，你不觉得很像么？”思瑶说。
万能彭想了想：“那种不是四角的么？”
老米双手微微举起，笑道：“我看着像一条内裤。”
我哈哈大笑：“你跟我的想法一样。我觉得很像超人的那条。”
“这个玩意儿……你们说值多少钱？”万能彭问。
“这个多大？”我问。
“规格上写的，五十多厘米高。”
我想了想，还没等说话，思瑶先开口道：“我觉得怎么也得值个五六千。”
“这个应该属于后现代雕塑，可能得上万。这可是超人的裤头。”我打趣道。
“他们把这玩意儿拍了多少钱？”老米问万能彭。
“七十一万。”万能彭说。
“啊？！”这个数字让我吃了一惊，于是开始再次审视这个艺术作品。但可能是我艺术修为太过浅薄，没能找到惊艳之处。
“是名家做的么？”老米问。
“作者叫陆离，压根就没听说过。”万能彭说。
“你能随便说出一个雕塑家的名字么？”思瑶忽然问万能彭。
彭磊想了半天，叹了口气：“好吧，不能。但是这肯定不是名家。这名字太奇怪了。”
“那些艺术家的名字都是奇怪的。”思瑶说。
“不妨我们先查一下这个人陆离的来头。看看为什么他的这个金属裤头这么值钱。”老米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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