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虎须酥合作的事，顾倾禾也有心想和他聊聊。
毕竟现在她也开了酒楼，他们之间是存在竞争关系的。
遵循合作共赢的原则，她还是跟着他迈出了步子。
只一步，她衣裙的袖摆就被人拉住，她回头就见罪魁祸首眨着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低声唤她名字。
顾倾禾被他这个眼神狠狠击中，刚想对景瑟说就在这聊，景瑟道：“商人相谈合作之事，马虎不得。”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卫宴时小声对顾倾禾道：“他说我是外人。”
他自以为的小声，实则不远处修缮大门的木工师傅都听见了。
“……”
景瑟闭了嘴。
不论眼前的人是王爷，还是顾姑娘那个脑子不正常的兄长，都让他喜欢不起来。
他严重怀疑他在卖惨，偏偏顾姑娘还就吃他这一套。
只见小姑娘拍了拍他的手，道：“你是留白，不是外人。”
然后，景瑟眼睁睁看着那人脸沉了瞬，恰巧在顾姑娘抬头看来时又扬起了眉。
景瑟：“……”
他发现这王爷比宴都夜市上耍杂技变脸的人还要精通此技。
卫宴时淡看他一眼，转头对顾倾禾道：“就在这说，我保证守口如瓶。”
顾倾禾左看看右看看，带着两人去了二楼的包间。
换了地方，没换人。
两方都满足了。
顾倾禾暗叹自己真是个平平无奇的聪明女子。
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少年眼里的得瑟。
景瑟决定大人不记王爷过，开口准备说事。
顾倾禾见状拦住了他，指着卫宴时道：“他是我这酒楼的第二合伙人，景公子不必太过担心。”
卫宴时笑容一顿，敢情他真不是外人。
带他上来也不是信任他，而是利益牵扯，觉得他不会做伤害自己利益的人。
“好，我明白了，顾姑娘。”景瑟笑着点头道：“先前顾姑娘说，合作之事仍继续，现下姑娘开了酒楼，按理说我们会存在竞争关系，但我觉得顾姑娘刚起步，这后厨的师傅找起来肯定没那么容易，我这边可以为你提供虎须酥成品，你按成本价高一成的价格买去售卖，之前我们签的竹契方子五五分利润也依旧作数，怎么样？”
要不怎么说景瑟是个黑心眼子的商人，这样的买卖他基本上纯赚利润，丝毫不亏。
且钱来酒楼虎须酥的名头已经打响整个南城，她只要说酒楼的虎须酥来自钱来酒楼就可以。
但她买自己提出的方子居然还要花钱，就是个亏本的买卖。
话又说回来，钱来酒楼的那几个师傅的确是好厨子一把手，她暂时还真找不到合手的厨管师傅。
顾倾禾稍作思索道：“我两成买你酒楼虎须酥的成品，你给我派两个好厨子过来，日后我有其他方子，也考虑只和你合作。”
景瑟嘴角的笑渐渐敛起，他就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没那么容易上钩。
现下还知道挖他后厨墙角了。
“两成半。”他道。
顾倾禾利索道：“那两个厨子的工钱归你出。”
景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她身旁的少年道：“成交！”
景瑟：“……”
成什么交。
不知道还以为他和他合伙开酒楼呢。
景瑟挣扎：“我出一个。”
顾倾禾眼都不带眨的：“一成半买。”
景瑟沉默。
一成半买两个厨子，还只要出一个厨子的工钱，这笔账怎么算他都一点亏。
而且虎须酥赚到的钱还要分她一半的利润，她那边赚到钱就全归她所有，当然除了她那个第二合伙人会分走她一点钱。
但问题是这钱与他无关。
景瑟从来没做过这么亏本的生意。
最最重要的是他想清楚里面的条条道道，竟然还有想答应的冲动。
他觉得他要完。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爱钱的景三了。
他咬牙挣扎：“两成！”
“好，成交。”
顾倾禾笑得眉眼弯弯，两成相当于她只要出一成，买了两个善厨艺的师傅，出一份钱，还不用重新教他们怎么做。
钱来酒楼有的菜品他们都会，简直融会贯通。
景瑟想到这一层后，已经后悔来不及了，签完竹契后，他玩笑道：“还请姑娘给我钱来酒楼一条生路。”
顾倾禾大手一摆，豪气冲天：“放心，只要景公子家的厨师不藏拙，有你钱来酒楼一口肉，我饭团酒楼就有一碗饭！”
“谢姑娘手下留情。”景瑟笑：“不过这饭团酒楼何意？”
卫宴时对此满是疑惑：“以饭团为名，意欲用膳？”
顾倾禾点头，没半分遮掩：“食白米，活到九十九，赚到金千两。”
滑稽的表情，配上滑稽的语气，两个男子难得默契一笑。
转瞬对视，又同时瞥开。
彼此嫌弃之色溢于表。
……
饭团酒楼在顾倾禾的期冀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午时，她带着终于知道饿的卫宴时在对家钱来酒楼用膳，景瑟请客。
午时三刻不到，他们用完膳。
官府派人来了。
来人是刘桩，他妹妹被王县丞的儿子冤枉自缢而亡，他不愿与衙内其他同僚沆瀣一气被打压至今，终于得到公正的重用。
他微微躬身，对卫宴时道：“王爷，俞大人有要事相告。”
碗筷被酒楼跑堂的伙计收走，顾倾禾看着留白与她道别，跟着刘桩离去。
心里划过淡淡的失落。
她盯着他的背影，低声问：“什么时候来顾家用膳？”
卫宴时脚步一顿，回首道：“今晚若是没赶到，日后倾禾不必再等我。你若有急事，可以让卫五传信给我。”
顾倾禾敛下不知名的情绪，点头：“好，你忙去吧。”
等他走后，景瑟才搬着凳子靠近：“顾姑娘，这是在不舍？”
顾倾禾不答反问：“景公子，可知他为什么是我酒楼的第二合伙人？”
景瑟默了瞬，如实道：“不知道。”
如果可以，他也想成为她酒楼的合伙人。
他将后面一句跟着道出，顾倾禾顿时笑了起来：“景公子，就目前来看，你想成为饭团酒楼的合伙人是没有丁点希望的。”
景瑟捂着胸口作怪道：“他在你心中就如此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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