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黎明代表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有的人还能沐浴今天的阳光，有的人，已经彻底沉睡在了黑夜里。
秃鹰一行八个人，此时还剩四个人。在抢回烈士的人头的时候，遭遇埋伏，又牺牲了两个人。
用活人换死人，到底值不值得，从现实来讲，也许是不值得。但剩下的秃鹰四个人觉得值得，死去的那四个人也觉得值得。
他们甚至认为，哪怕没有把烈士的遗体带回国，牺牲在同一片土地上，也是值得。
这里面包含很多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
荣誉、尊严、情义……
他们所有人，确实都回不去了，只能牺牲在同一片土地上。
秃鹰四个人没跑多远，也被彻底包围。包围他们的人，有正规军、特战突击队、还有黑水公司的人。
这些人收到克瑞斯的命令，没有开枪击毙秃鹰他们，而是等克瑞斯亲自赶过来。
秃鹰他们被围困了两个多小时，子弹已经打完，手榴弹也用光了。现在就是想自行了断也没法完成。
“可惜了，没有把李飞教官他们的遗体带回去，咱们都得留在这鬼地方。”
和秃鹰同行的一个雷神突击队队员，叹了口气。面对数之不尽的敌人，他没有表露出一丝胆怯，但他却是不甘心。
“一点也不可惜。”
秃鹰回答道，他笑了笑，仿佛当眼前的这些敌人不存在一般，说道：
“我们八个人，歼灭了这么多敌人，就算全部战死，也算是赚到了。”
“而且，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的大部队就会进驻这里。米国人一定会付出代价，这些不道义的孟南国人也必将受到审判。我也相信，大部队会带着我们的遗体回国，他们不会把我们扔在这里，哪怕我们违抗了军令。”
四个人，全都视死如归。他们知道，当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他们肯定都已经倒下了。
死亡不可怕，因为战死沙场，是军人的归宿。古往今来，都是这样。
当克瑞斯赶到这里的时候，他没有下令立马击毙秃鹰他们四个人，这让所有人都有些惊愕和不理解。
“你们是雷神部队的，不过你们的作战服上面，没有戴上雷神突击队的标志。”
克瑞斯走到人群前面来，望着秃鹰他们，平静地说道。
他的右手放在腰间的配枪上，只要秃鹰他们有异动，他会随时开枪射击，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跟你有关系吗。”
秃鹰高傲地抬起头颅，回了一句。
克瑞斯笑了笑，说道：
“我大概能猜出来，你们没有听从上级的命令。是私自来的这里，想带走你们战友的遗体。对于你们的勇气，我表示钦佩，对于你们的战斗素质，我也表示很欣赏。”
“现在我可以给你们四个人一个活下去的机会，那就是加入我们。以你们的能力，米国军方不会怠慢你们，更不会排挤你们。”
“今后荣华富贵，权势名利，你们都可以握在手中。”
“没必要为了你们所谓的信仰，放弃可贵的生命。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信仰。而生命，只有一次，你们明白吗？”
克瑞斯能担任这一次的总指挥，的确是有些才干和头脑。若是其他的指挥官，在这个时候肯定会选择当场处死这四个人，振奋军心。
但克瑞斯选择招降，这样可以笼络人才，也比直接杀了秃鹰他们四个，更能对华夏军队的士气造成更沉重的打击。
而且克瑞斯的口才很好，他并没有说得很冠冕堂皇，多有诱惑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很现实。
但他好像有些低估了‘华夏军人’这四个字。
“你说得很对，我赞同你说的话，但老子要拒绝！我们四个人，就算变成鬼，也不会做你们的走狗！”
秃鹰望着克瑞斯，一字一句地说道。
站在人群里面的沙瓦和他的部下，听到秃鹰这几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低下了头，怎么也抬不起来。
“你们考虑清楚了吗，一颗子弹下去，你们就什么都没有了，包括命。”
克瑞斯听完秃鹰的话，没有太大的反应，继续像个演讲家一般，发挥着他在口才方面的才华：
“你们死了之后，不一定能落得一个烈士的骂名，因为你们违抗了军令。”
“就算最后你们成为了烈士，有人会为你们歌颂，会为了你们的牺牲表示钦佩，甚至落泪。可你觉得，他们能记住你们多久？”
“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还是一年？死了之后，所谓的称号和荣誉，其实比信仰还要廉价。”
“但是你们如果选择活下来的话，你们还可以创造出更多的故事，活得比以前更精彩。如果我是你们，我就会选择活下来。”
秃鹰望着他，好笑道：
“你叫克瑞斯是吧，不得不说，你的口才真的很好。”
“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我希望你们在被我们华夏的士兵围困的时候。能像你说的那样，如此洒脱地投降于我们，并且恬不知耻地做我们的走狗。”
“但是我身为一个华夏军人，永远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从我们进入部队的那一刻起，我们为的，就不是什么荣誉，什么称号。这些会让我们兴奋，让我们有成就感，但不是我们拼命的理由。”
“我们当兵，为的是保家卫国，并且我们每一个战士，将为此奋斗终生，哪怕付出生命。”
“所以我希望你闭上你的嘴，不要侮辱我。好好给我来一枪，给爷一个痛快。”
秃鹰一席话，说得克瑞斯原本沉稳淡定的心态直接变得怒不可遏，脸也黑了下来。
“我不信你们真的不怕死！”
克瑞斯怒瞪着眼睛，咬牙说道。
“你可以试试！”
克瑞斯刚说完，一个雷神突击队的队员，直接站了出来，好像在找死一般。
克瑞斯当然要成全他，在他站出来的一瞬间，就开枪打中了他的脑袋。
“扑通！”
秃鹰他们看着战友倒下，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因为待会儿他们也要倒下。
“你们也想像他一样，脑袋开花，死无全尸吗？”
克瑞斯冷冷望着秃鹰，还有剩下的两个人，问道。
几乎在他问完的瞬间，又一个突击队队员站了出来。
不远处的沙瓦和他的部下，看得目瞪口呆，浑身发抖。
饶是在场的这些士兵，或是黑水公司的人，也看得呆了。就算是他们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天天面对死亡。但要让他们像这样直面死亡，还要如此坦然，他们自认为做不到像秃鹰他们这么坦然。
“他们真的就一点也不怕死吗……”
在场的人，几乎都想问秃鹰，和另外一个人。
“砰！”
又是一声枪响，另外一个人也倒下了，还剩秃鹰一个。
“别逼我，现在就剩你一个了。”
克瑞斯望着秃鹰，表情有些愠怒。
“你抖什么，害怕呀？来，朝这儿打。”
秃鹰咧嘴一笑，大踏步走来。
随着最后一声枪响，秃鹰也倒下了。
第一缕阳光，照耀在了这片土地上，所有人都感觉暖洋洋的。但是秃鹰他们，已经感受不到这份温暖了。
“克瑞斯上校，要不要把他们的人头也挂到大使馆的大门上？”
一个少校上前来问道。
克瑞斯僵硬的右手这才垂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道：
“算了，等华夏派兵进驻这里的时候，派人把他们的尸体送给华夏军方。”
“如果华夏不派兵，就给他们送回国。”
……
与此同时，在圣门里面，所有的人都早早起床练功了，萧凡也不例外。
他一个人坐在大殿内堂里面打坐，忽然有人进来报告：
“掌门，山下有个叫宋卓的人，说是找您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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